李力本迈上前的脚步顿了一瞬,而后向后退去,让开了身形。
“统领。”同时刻,李力先前吩咐去牵马的侍卫也是牵着两匹马回到了皇宫门前。
李力回过眸,看了一眼那个侍卫,从他的手中接过了两匹马,明显恭敬了许多往苏无双手中送去:“公子请。”
苏无双又将背上的贺潇颠了颠,狠狠一个咬牙,声音几近从牙缝中吐出来:“一匹马就够了!”
说着,深吸一口气,一个用力,一把将贺潇以一种异怪的姿势扔上了马,自己的动作也是不落后,跃身上马,眸子垂下看向李力的方向:“那匹马可照顾好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王爷可是要生气的!”
李力虽不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却也是能看出来这人和王爷的关系极好,本以为说王爷睡着了不过一句玩笑话,可如此看来,倒是真的了。轻轻点了点头,李力微微行了一礼。
苏无双的手一个用力,将贺潇的身子扶正,而后靠到自己的怀中,手中缰绳猛地一紧,马身转过,就要向着皇宫门外而离去。
李力的步子跟着走了两三步,手中牵着马匹,看着两人共乘一匹马离去,心下还在推算着这人的身份,下一刻,却是又一次对上了苏无双转过的眼。
“若是他问起来,你可绝对不能把我扔他上马的事告诉他!”
言语落下,苏无双还重重地瞪了他一眼。
李力愣了片刻,脑中没有反应过来,直至苏无双口中轻啧了一声,这才明白了过来,心头忍不住发笑,面上却是并未表现出来,而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苏无双这才放心的收回了视线,手中缰绳猛地一勒,马儿受了力,快速地向着皇宫外跑去。
李力的步子又往前走了两步,直至看到两人的身形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回过神,重新将手中的缰绳交到最近的一个侍卫手中:“将马牵下去护好了。”
“是!”
侍卫很是恪守命令,一把牵过马,转身离开。
从皇宫出来,苏无双一把将贺潇再次往自己的怀中紧了紧,眉头深深皱起,马匹飞奔地极快,苏无双的眸子带着深邃,看了一眼正前方三三两两的人,念头已转,手中一个用力,选择了领一条无人的路离开。
……………………
“回府后,无双便已是给我治疗了。”
贺潇的手搂住杜微微的肩头,落下了最后一句话:“我本以为治疗会很快,不会被你碰上,没想到……”
杜微微的眼泪含在眼中打转,却是倔强着不肯落下,没有看向贺潇的眼,只是垂着目,看着他那已是包扎妥当的小腿,良久,才带着哭腔落下一句:“下次,不许再瞒着我。”
“好。”
贺潇一个用力,将杜微微拥入了自己的怀中,醇厚的声音重重地应了一声。
一室安好。
贺潇的心头是从未有过的安然,怀中的女子,对于自己,已然是成了他最最在意的人。
片刻的寂静,贺潇的手轻拍了拍杜微微的后背,稍稍退开了自己的身子,神色凝重了起来,双眸带着些厉光看向杜微微:“今日本是要去说穆云新的事情,如今看来……”
“没事,穆云新救没救出来,我们都可以再商议,我只要你没事就好。”
杜微微眸中水光浅浅,声音落落而下,每一个字都透着对贺潇的关切。
嘴角分外明显地勾了起来,贺潇的大掌重重地摸了摸杜微微的头发:“傻。”
杜微微的眸子瞬时抬起,对上贺潇的眸,口中嗔了一句:“你才傻!”
半晌的安静,贺潇的气息也是逐渐平稳下来:“既有人阻拦无双和我查看尸体,便是说,那尸体,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杜微微从贺潇的怀中微微退开,神色也郑重了起来:“若是这么说,是不是要在下葬前再看一次?”
“临近除夕,穆天德不会触这个大忌,正月里,怕是都不会下葬。”
闻言,杜微微的身子一僵,略微不自在地又一次退了退:“那这尸体……岂不是要摆上大半个月?!”
“天寒,义庄内又是专门蓄了冰,自是要慢一些才会腐烂。”
“……”
杜微微的眸子刹那睁大,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黑色的瞳仁转了一转:“明晚计划若是成功,宫中怕是会出乱子,到时候再去一次,这事若是拖得太久,怕是那些人又要有所动作了。”
缓缓地点了点头,贺潇神色凛然,视线一挑,看向了窗外湛蓝色的天空,并未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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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终是到了。
三水殿中,一片清冷,水沐清坐在床边,开始一件一件收拾着自己的衣物。
今日,便是她逃出宫之时。出宫的那一瞬,也便是意味着,她于贺潇而言,再没有了用处。
将柜子中一件大红色的衣袍拿出,水沐清手上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一瞬,这件衣服,正是贺潇回京时,洗尘宴上,她出现时所穿的那件。
可如今……
“怎么了?”
陷入沉思之际,易若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响起,直直地落在了水沐清的耳中。
易若站在门口已是有了片刻,却是看水沐清久久没有动作,这才出了声,询问道。
猛地回过神,慌乱间,水沐清一把将那红色的衣服胡乱折叠而起,转身便要塞到包裹中。
易若的步子也是走了上来,看向了她所收拾的包裹。却也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