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难得见到苏无双如此正经的模样,杜微微本是笑意十足的脸上先是愣了一瞬,看着苏无双格外认真对着自己做礼的模样,第二瞬才缓缓漾开笑意:“难得无双公子会这般夸赞我啊~”
虽是戏谑的话语,可杜微微的话里却是每个字都泛着欣喜之意。
贺潇从头到尾都是没有开口,不过是静静地看着杜微微,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直至她全部说完,才微微敛下眼,拿起了自己的筷子,从杜微微面前夹起一块薄荷糕,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杜微微的眸子睁得极大,看着贺潇的动作,神色里满是诧异。
直至将薄荷糕咽下,贺潇的眸子才重新抬起,看向了杜微微,声音薄凉:“今日的薄荷糕不错。”
苏无双的视线也是投向了贺潇,并未明白贺潇所说话的意思。
“得趁热吃才是。”
旋即,贺潇的第二句话已是落了下来。
刹那间,杜微微和苏无双的神色重重一凝,随后,笑意在两个人面上扬散开来。
贺潇的意思,他们当然明白。
是要趁热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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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穆天德薨的消息还未传开,海公公站在穆天德的床榻边,脸色已是不知道黑成了什么样子,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张太医再次坐到了龙榻前,但这一次,却是在查看,皇上的死因。
得了海公公的准许,张太医手中的银针格外仔细而又小心戳进了穆天德身上不同的地方。
穆天德并未有任何的外伤,这一点,张太医已是细细地都检查过了,若是没有外伤,那便是只有中毒的可能了。
穆天德的身上各个要处已是被插上了银针,看着略略有些触目惊心,等了足足有一刻钟的功夫,所有银针又一次被张太医拔了下来,让人意外的是,所有的银针,皆是没有变色。
海公公虽说不懂医毒,却也是明白,银针若是变黑便表示有毒,而此刻,所有银针,几近几十根,竟是没有一根银针发黑。
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怒意,海公公的神色越发差了起来:“怎么回事?!”
张太医心里头明显也是慌了,将所有的银针拿起来反反复复查看着,心绪却是越发紧张了,竟是真的没有一根发黑。
“这……这……”话头明显结住,张太医哑口不出来。
深深呼了一口气,海公公只觉得自己一阵气血直冲上自己的脑仁,险些就要瘫软在地上,扶着花架的手死死地用着力,不让自己真的倒下去。
“海公公,微臣医术不济,无法辨别……皇上的……死因……”
死因二字出口的时候,张太医只觉得自己后背早就是被冷汗所浸透,更是感觉到了海公公那灼灼的目光。
话语停了片刻,张太医还是将自己心里头的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听闻……天下第一神医无双公子是离尊王的挚友,且听说,现今就在王府上住着。微臣想,这第一神医,怕是能看出皇上的……”
说这话时,张太医的头丝毫未敢抬,生怕若是自己的这个建议一个不好会惹怒海公公。
闻言,海公公的神色明显深沉了不少,视线有些走神地看着皇上,心里头,正推算着张太医的意见是否合适。
若是要请苏无双,那皇上的事情,必定会让离尊王知晓,虽说如今的离尊王已是没了大将军的职位,没有军权,可不知为何,海公公对于贺潇,总是有些一丝防备之心。
张太医垂着首,久久没有听到海公公的声音,心头的慌张越来越明显,终是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他,却是正正好,一下子对上了海公公凌厉的眼。吓得他又瞬时收回了视线。
“你先出去吧。”海公公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沉声道。
“是。”张太医应了声,抬步便要离去。
“你知道要怎么做吧?”
还未走出里间,海公公的声音再次沉沉响了起来。
张太医愣了一瞬,神色敛下:“微臣明白。”
他怎会不明白,海公公的意思,自是要让他封好口。
养心殿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海公公站在龙榻边,对着穆天德的尸体,却是没有丝毫的害怕,神色沉沉,出神一般,静静地看着穆天德的面目。
穆天德的面色十分平静,宛若熟睡了一般,并未有任何的异常。
垂在身两侧的手逐渐用了力,死死地攥紧了自己的衣摆,向来情绪内敛的海公公终是觉得心头的酸涩之意重重泛上,身子也是开始打着颤。
面前的人,是自己跟了几十年的人,纵使他不是君主,纵使他平日里对自己还有着防备之心,可是海公公,从未想过,竟是会有一天,自己会看着皇上,走在自己的前头。
“皇上,您怎么说走就走了……老奴……老奴还想侍奉您一辈子的啊……”头深深垂着,海公公的声音沧桑着,终是说出了这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眼睛深深地闭了起来,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海公公的眸子里已是一片冷静,如今宫中群龙无首,定要在事情扩大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
“来人!”
一声高喊,海公公的声音比往日比起来,更是多了一丝凌厉。
“海公公。”外头的小太监很快就站在了里外间的纱帘处应了声。
“去离尊王府,请王爷和无双公子入宫来。就说,宫中有要紧之事,请两位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