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和秦婉如闹了一会儿,虹霓进来禀告说封平来了。
颜宁对秦婉如挤挤眼睛,“今儿母亲和大舅母都出去会客了。哎呀,家里也没个长辈,虹霓,你去问鞘裁词拢把事情记下来,让他就回去吧。”
“是,姑娘放心,奴婢这记性,保管一句不落。奴婢这就去问封先生。”
“虹霓,你……绿衣呢?”秦婉如对颜宁主仆俩又气又羞,若是绿衣在,还好点,不会跟颜宁一起捉弄自己。换了虹霓,颜宁简直是如虎添翼。
“姑娘,表姑娘看不上奴婢,就喜欢绿衣姐姐呢。”虹霓委屈的抱怨。
“没事,没事,姑娘我不嫌弃你,快去送封大哥回去吧。”
“宁儿,你再……我不理你了,你也别想我再帮你做荷包什么的。”秦婉如看虹霓真的要往外走,急了。
“表姑娘,封先生来了。您看,奴婢拼着被姑娘责罚,把封先生带进来了。”虹霓指着门口那边走过来的人影,笑着说,“回头我家姑娘罚奴婢的时候,表姑娘,您可得救我。”
秦婉如哪还顾得上回虹霓的话,光顾着看封平了。
颜宁在边上偷笑。
兖州的战报和颜明德的行军等事,都是通过官差送回来的,颜家的家书也会随同送过来。
楚昭恒知道颜宁必定挂念,每次收到战报后,都会让人誊抄了送过来。这到颜府送信的事,原本随便打发人来做就行,可封平却是每次不拉,都要亲自送过来。
然后有机会了,就能与秦婉如见一面,说上几句话。
封平走进蔷薇院,看到秦婉如正站在颜宁边上,低着头看着自己。
他大方的走过去,将战报递给颜宁,又拿出一封信,“这是颜大将军的家书。”
“有劳封大哥了,我先去看信去。”颜宁拿着战报和家书,走进自己的西厢书房去,将秦婉如留下了。
她给这两人留下说话的时间和地方,自己在书房,认真看了家书。信里,颜烈说大军已经快到伏虎山了,接下来要等其他援军汇合,会在那边修整等待云云。
颜宁知道,过了伏虎山,就是战场了。看颜烈说诸事都好,心里安慰不少。
颜宁不知道的是,颜烈在信中,写的都不是真话。
颜明德带着大军,一刻不敢耽搁。
颜烈受了杖刑,身上的伤口都没长好。
但是,元帝这种时候派他随大军出征,还是做先锋官,其用意不言自明。
大军快到伏虎山时,颜烈慢慢走回营帐。墨阳早就准备好了干净的热水和纱布等。
颜烈往行军床上一趴,就再也不想动弹了。
“二公子,左边这边,又裂开了。”墨阳帮他擦洗,看到颜烈左大腿上的伤口,都快哭了,“这可怎么好啊,长好又裂开,长好又裂开。离家的时候,您还答应夫人和姑娘,肯定会坐马车养伤的。”
墨阳正说着,颜明德也走了进来,看到儿子两条磨得鲜血淋漓的腿,说不心疼那自然是假话,“你快给二公子清洗包扎了,就出去吧。”他这话,是对墨阳说的。
颜明德发话了,墨阳不敢再多说,慢慢的一点一点拿湿布沾湿化开血水,然后将颜烈的亵裤一点点褪下。然后再换一块干净的布将血和化脓的脓液擦洗干净,拿出伤药倒上去,再给颜烈盖上薄被,端着水盆退了出去。
颜明德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儿子这伤口了,每看一次,还是违心的说,“看着,伤口结痂的地方多了。明天,可以走慢点,你明天不用骑马,走路吧。”
大军一过伏虎山,必定更要日夜兼程。
现在,他们路上赶得快点,到援军全到前,颜烈就多了两天养伤的时间。
元帝不想让颜烈舒服,就算他对刘琴闯宫之事,有了疑问,但是,他还是觉得颜烈害死了他的皇孙。
不能明着处罚,让颜烈吃些苦头,是必须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只是吃些苦头呢。
“父亲,放心吧,这点伤,到兖州前,肯定能养好。”颜烈不在乎的一笑。
颜明德坐到颜烈的行军床前,“这两日,你要快些将伤养好。今晚,别给你母亲和妹妹写信了。”
说到写信,颜烈得意了,“父亲,放心吧,我已经写好几封存着呢,到时让墨阳算着日子给我寄出去就行。宁儿再聪明,肯定也想不到。”
一想到自己居然瞒过了聪明的妹妹,颜烈大为得意。在信里,他说伤口慢慢长好,抱怨伤口结痂时痒得让人难耐。
秦氏和颜宁看到信,还特意让人捎来了止痒的药膏。
“这场仗,不好打。刚才为父看过兖州那边最新的战报了。虎啸关失守了,北燕大军向兖州那边逼近呢。等大军集结了,我们就得快点赶过去,兖州若是失守,那就麻烦了。”
“林天虎那个州牧是干什么吃的,好歹这边也有二十多万人吧。虎啸关就能一夜就丢了?”颜烈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不会打算再弃了兖州吧?”
“兖州他不敢轻易失守的,一州州牧,他不敢弃城而逃。”颜明德肯定的说道。
“也是,林妃娘娘可未必还能保住他的小命。”颜烈不屑的说道。
大楚的虎啸关,有过两次失守,第一次就是林天虎守关的时候。
不过当时林妃在宫里还得着圣宠,在元帝面前又哭又求,保下了他一条命。
林家也是能耐,缓过一口气后,居然又慢慢的将林天虎扶到兖州州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