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力红让拓跋焘安排,将颜宁送了出去。
孟秀看到颜宁,高兴地差点没跳起来,“姑娘,您怎么待那么久,急死属下了。”
“这不是回来了嘛,走,我们进城。”颜宁摸了摸瓷瓶,只觉心情大好。
此时,东方已经泛白,天亮了。
两人进到兖州城,还未打听,就在城门口碰到了昨日进城的侍卫。
那侍卫一见颜宁和孟秀,什么也没说,连忙将两人带到客栈。
虹霓让小二送上热水和吃食。
颜宁梳洗之后,觉得又神清气爽了,一边吃着早饭,一边问几人有什么收获。
几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一个侍卫高兴地说找到北燕奸细在兖州城内的落脚之处了。
虹霓却是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催促颜宁快吃早饭。
颜宁也不再说话,低头吃完一碗粥,又啃了一个大馒头,接过虹霓递过的手巾,擦拭之后,才郑重地问道,“不要强忍着了,是出了什么事?”
她看这几人的神情,明显是强颜欢笑,可能是怕自己吃不下饭吧。
“放心吧,天大的事,我都吃得下睡得着。”
虹霓一听颜宁这话,红了眼眶,“姑娘,昨日二公子带人想冲出来,被林天虎,杀了……杀了一百多个人。也不知二公子怎么样了。”
其他几个侍卫听了,也不再强做笑容,低头红了眼睛。
“姑娘,死掉的兄弟们,林天虎下令,要放在州牧府门外……”
这是……要曝尸?
人死债了,就算不能入土,竟然都不肯将这些尸身收敛?
就算是沙场上两军对垒,大家到打扫战场时,哪怕是敌军尸首,都会挖个坑,让他们入土为安,林天虎,竟然如此狠毒!
一个侍卫请求道,“姑娘,我们去杀了林天虎那狗贼吧!”
颜宁没想到,颜烈明知道州牧府外全是弓弩,还会带人往外冲,她看着孟秀问道,“我二哥让你回京报信时,是怎么说的?”
“二公子说,他会守在州牧府里,等我回信。”
还不等颜宁再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姑娘,姑娘,林天虎,带人去州牧府了!”
虹霓打开房门,被派去守在林府外的一个侍卫,焦急地走进房中,禀告道。
“姑娘,这可怎么办?”虹霓急得不行,却束手无策。
“都收拾一下,换上干净衣裳,走,我们去州牧府!”颜宁站了起来,下令道。
侍卫们哪有心思梳洗换衣,但看颜宁坚持,大家不敢抗命,只好都回到房里,换上干净衣裳。
几人出门后,知道州牧府在哪里的侍卫当先带路,骑马赶去。
州牧府的门外,林天虎正让人将满地尸体搬开一条路,自己远远站在大街对面,让人开始喊话叫骂。
他昨夜,接到了飞鸽传书,三皇子告诉他颜宁来兖州了,让他派人查看行踪,还有颜家父子必须立即处死。
背着楚昭业,他敢做些小动作,但是,要他直接违抗楚昭业的命令,他却是不敢的。
林天虎心里,觉得颜宁来了兖州,也不过是多死一个颜家人而已。只是,楚昭业限他收到传书一天内,就得处死颜明德父子。
所以,他只好一大早带人,来到州牧府外。
“这法子有用?”林天虎听着自己带来的人开始叫骂,问出主意的幕僚。
“大人放心吧。属下看那个颜烈,性子急躁火爆,听到辱骂,必定不能忍。只要他冲出来,就能放箭了。”那属下得意地说道。
林天虎觉得有道理,“麻,都使劲儿骂!”
州牧府就在兖州城的中心,附近的百姓们,都死死关着门窗,不敢出来。
所以,这一片,除了林天虎带来的人,就没别人了。
他招招手,让人抬了一筐铜钱,“来,先拿点赏钱,添点力气!谁能把人给骂出来,老爷我重重有赏!”
他眯着一双绿豆眼,兴奋地说道。
他带来的人,被漫天撒下的铜钱一激,叫骂起来更有劲了。
围在外面手持弓弩的,都是兖州本地的守军。他们听这些人辱骂得难听,有些人脸上,就有了怒气。
“吕校尉,颜家可是一心为国的好人啊。”终于,有老兵受不了,低声向上司说道。
颜家军,在北面一向受人尊崇。即使是兖州这样多年没有战事的地方,也有老人会说起十多年前虎啸关失守颜家军驰援的功绩。
吕校尉摆摆手,“回去守着,都不想活了!”
他也不忿,却无奈,军令如山,他一个小小校尉,怎么违抗得了!
眼见辱骂得越来越不像样,他摸出身上的酒葫芦,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终于忍不住低声说道,“若是颜家人冲出来,你们的箭,往上射!”
“这么多弓弩,就我们这十来张弓不射,也没什么用啊。”有士兵报怨。
“尽我们一份力吧,唉……”
那吕校尉不再多说,丢下酒葫芦,又看着州牧府的大门,他心里,是希望里面的人不要冲出来的。只是,这样的辱骂,有几人能忍得住?
林天虎听着越来越难听的辱骂,也觉得应该没几人忍得住。可是,三炷香的功夫豆过去了,州牧府的大门,竟然没有打开。
颜烈这么沉得住气?
“昨日他冲出来,是不是也被射死啦?”林天虎问幕僚。
“老爷,不可能,大家看着他被人护着,全须全尾地回到大门里。”那幕僚肯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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