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没想到,封平居然挑好宅院了,还是在颜府后面。
他笑道,“榆树街虽然好,就是到底是京城老地方,桉树胡同到底是京城新贵云集之处啊。”
这话,却是意有所指了。
封平看了看李继业。
安国公府在京城的公侯权贵之家中,一向是比较低调的。李继业继承安国公之位前,卖命读书,继承安国公之位后,如非必要,否则绝不多嘴。
只是,自从皇家定了李锦娘为太子妃后,安国公父子,在京城活跃不少。
京中官宦人家,上门拜访的也多了。
这位安国公,最近风头太盛,失了往日的谨慎和低调。
“安国公指点的是,只是封某念旧,当初在颜府住过,倒是习惯那边地方了。说来颜府只是封某客居之地,但是,想起来,却如同家一样。”
李继业看封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却毫不妥协,心下有些不悦。
封平是颜家引荐给太子楚昭恒的,如今又受着重用。他本想拉拢封平,大家携手,将来太子即位,李家就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外戚第一家。这封平若身居朝堂,大家也可互利。
没想到封平居然不识相,断然拒了。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东宫。
楚昭恒正与太傅等人忙着讨论政务,听人禀告说封先生回来了,又说安国公来拜访。
毕竟是将来的岳丈,他答应娶李锦娘是为了让人知道,自己对功臣的看重。那自然对李继业,也得给足颜面。
少傅潘肃听到安国公李继业来了,哼了一声,没有开口。
太傅郑思齐却是直言道,“殿下,安国公近来,到东宫来得太多,却无甚建树。”
楚昭恒温言道,“太傅说的是,我去见见他就回来。”
楚昭恒与李继业交谈了片刻,看李继业也没什么要事,就让他先回府了。
楚昭恒前两日已经去颜府,和颜明德父子告别过了。
今日为免太过扎眼,他没有亲自去郊外送行。
李继业走后,他索性叫来封平,问了今日送行种种,知道颜明德已将家中安排妥当,倒是放心了。
封平最后说道,“太子殿下,刚才回来时,安国公要送属下一套宅院,在桉树胡同那边,属下拒绝了。属下已经在榆树街买了一套小宅院,将来若成亲,就打算住在那套院子中。属下的未婚妻是秦夫人的外甥女,住得近,也好有个照应。”
楚昭恒听了后,点点头,“好,你那宅院,倒是要早些布置布置。”
“太子殿下,安国公说,桉树胡同新贵云集之处。”
这话说出来,楚昭恒脸色一沉,在房中走了几步,“李继业最近,是有些忘形了。”
李继业离开东宫回府后,也有些不虞。路上遇到几位翰林,邀他一同喝酒。
他有些微醺,想起今日之事,就更是憋闷,沉着脸来到后院。
安国公夫人正和李锦娘一道,在那做针线活。
嫁入皇家,嫁衣不需要再准备了,太子妃的礼服自有定制,内务司早就派人来量过尺寸了。新房中被套等物,也有定制。
但是,一些贴身衣裳、荷包等物却是要做的,做皇家媳妇,也讲究心灵手巧,贤惠能干。
李锦娘婚期定了后,就不怎么再出门了,在家与母亲和嫂子商量着,要准备哪些针线活,尤其是新妇第一日拜见圣上和皇后娘娘的礼,李锦娘准备亲手准备。
母女俩看到安国公脸色沉沉地走进院中,有些奇怪。
安国公夫人挥手,让院中伺候的人退下后,亲自为安国公端了杯茶,“老爷这是怎么了?早上不是说出门要给颜大将军送行吗?莫不是送行出了什么事?”
李锦娘自定了要嫁给楚昭恒后,本就对楚昭恒芳心暗付,如今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对与太子相关之事都留心几分。
而颜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太子与颜家人感情又好,她更是留意。
李锦娘听到母亲问是不是送行不顺,她不由也停下手中针线,想要听一听。
安国公摇了摇头,“和送行没什么关系。是那个封平,不识抬举的东西。”
“封平?是太子殿下倚重的那个封家的人?”安国公夫人想了一下,记起封平不就是封家唯一活下的人吗。
安国公点点头,“我有意将桉树胡同的那栋宅院送给他,没想到,他不识抬举,居然自己买了榆树街那边的宅子。”
“老爷,人家不收重礼,你又何必生气?”
“妇人之见!”安国公叱了一句,转头对李锦娘谆谆教导,“锦娘啊,你将来嫁到东宫,一定要记着,安国公府好,你的地位才稳。你看皇后娘娘,若不是她出身颜家,太子殿下能不能坐稳储君之位,还真是两说。后妃和娘家,是唇齿相依啊。”
李锦娘点点头,这些话,安国公每隔几天就要提一遍,她都会背了,“父亲,女儿记住了。”
“也是我们李家走运,嘿,不然这太子妃之位,搞不好又落到颜家手中了。”安国公想起宫变那夜,自己破釜沉舟之举,很是自豪。
这话,李锦娘有些不爱听,不由劝道,“父亲,您不是也说太子殿下如今还是要小心,您这些话,可不要说了。”
“这不是在家里说说嘛。”安国公打了个酒嗝。
安国公夫人看他有些醉了,连忙吩咐人去煮醒酒汤来,又扶着安国公到内室躺下歇息,叫小丫鬟守在床边扇扇。
等她安顿好,回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