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英州的楚谟,不知道颜宁受伤的消息。
他知道封平入山可能遇刺后,就带人来到颍州,沿着封平入山的路搜寻。
同时,他继续让人查找盗匪残部的消息。
封平这时候,却正在深山的一个山洞里。
他当日被砍了一刀,摔下山崖,就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崖底,这山崖处多是枯草,他这么摔下来,居然没摔个粉碎。
可虽然还活着,却是爬不起来。
模模糊糊中,他听到有人踩着草丛走的沙沙声,他也不知是不是刺客找下来了,只好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当然,想动也动不了。
“三当家的,这里有人,好像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封平听到一个人走进自己,盯着自己看了看,“这好像是个账房先生?”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救——救救我!”封平睁开眼睛,喘息着求救。
他忽然睁开眼睛,倒把那些人吓了一跳。
站在封平面前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络腮胡大汉,那大汉看封平睁眼了,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掉下来的?”
“我——我遇到人,想要抢钱,跑的时候,就掉下来了。”封平听到刚才那声“三当家的”的称呼,所以,只含糊应道。
“劫道?这里还有别人干这事?”那个三当家的有些奇怪地说了一句。
“三当家的,这人,怎么办?”一个小喽啰指着封平问。
“大当家的说现在官兵到处找咱们,这人会不会是朝廷的探子?”另一个担心的说。
“你傻啊,哪有探子将自己弄这么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气的?”三当家的一瞪眼,觉得这人的话有些白痴。
封平听了这几句,知道自己是掉到盗匪的地盘来了,他心里不由苦笑,这下好了,刚脱了虎口,又掉到贼窝来了。
“那三当家的,这人,我们就扔这儿?”
“我,我是好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封平连忙再求救,若是真被扔这里,不被刺客找到,若是来只豺狼猛兽,直接就把自己吃了。
“救他吧,救他吧,这年头,都不容易。”那三当家的看着一脸络腮胡子,有些凶狠,说出话来却是憨厚,“走,带他回去,给他治伤。”
封平被带回匪徒所在的山洞,养了几日伤后,勉强能爬起来走动了。
这里,显然是匪徒的老巢,山洞有几个出口,蜿蜒曲折,居然能从山这头穿过山洞到那头去。
而山脚这里,分别有几个大洞,匪徒们一群人住一个洞,倒也宽敞。
三当家的将封平带回后,被大当家的好一通埋怨,不过,他坚持要救封平,大当家的只好让他将人带到他所在的这一处养伤。
封平在这住了几日,发现那大当家的是朝廷缉拿的江湖惯犯,后来乘着楠江水灾躲到这边,居然拉起一帮人落草为寇了。
其他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都是英州和颍州的农民,或是因贪官趁机欺压没有活路,或是因为有事犯了禁令,吓得逃到深山里,就这么入了伙。
而这三股人的手下,大部分是这附近的农人。他们会去攻打颍州那处县衙,就是因为有农人和被关押的有亲,听说被关牢里要砍头,回来求了三个当家的,到那县衙救人。
大当家的攻打了一处县衙后,觉得气势大盛,就打出“替天行道”的名号,又洗劫了几处地方。
没想到楚谟带兵来后,一下将他们打得一败涂地,四处躲藏,可藏身之处一个接一个被攻破了,最后,三人带着剩下的四百多号人来到这处老巢。
大当家的主意是,就躲在这里,天再冷些,那些官兵一走,不就天下太平了?
他们这洞穴里粮食衣裳都有,要熬也是能熬住的。
不过,躲的时候长了,大当家的带的几个混混,就有些熬不住,甚至抓了附近村子里的女人。
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原本都是朴实农人,见到这事,就有些看不惯。三人吵了,闹了,最后就是大当家的保证,除了抢来的几个女人,绝不再出去再抢其他人。
封平伤好了些,能走动几步,可还是不能跑,他从匪徒嘴里,知道楚谟正在颍州,就想着怎么才能求救。
养伤时,他也没什么事,就与那些匪徒们闲聊。
洞中没什么事,封平说些奇谈怪闻,那些山匪们听得津津有味,直拿他当说书的。
这天,他正靠在洞壁上,给匪徒们说狐仙的故事,就听到洞外传来一阵女子哭叫声。
三当家的听到声音,冲了出去,没多久,外面传来争执声音。
原来,是大当家的那伙人,又跑到山脚下的村子里去找女人。
封平叫一个匪徒扶着自己,走到山洞口。
三当家的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大当家的吼道,“那些贪官抢女人,抢东西,我们没活路才当盗匪的,你这样——你这样,和他们有啥不一样?”
他不善言辞,气急了,也只气的自己脸红脖子粗。
那大当家的一双鱼泡眼,瞪着眼说道,“老三,你敢以下犯上?”
“我不会让你再祸害人了!”三当家的护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子。
“好了,好了,是不是你看上这娘们了?咱们兄弟,让给你好了。”大当家的眼睛往那女子身上溜了一圈,笑着说道。
“把人都送回去,那几个也送回去!”三当家不依不饶。
“老三,你别得寸进尺!咱们怎么会引来官兵的?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