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恒却打断了李锦娘的话,叫过招福,“你进去,跟皇后娘娘禀告一声,太子妃娘娘不胜酒力,先回东宫去歇息了。”
李锦娘看他要赶自己回去,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楚昭恒抬步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下,说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刚才宁儿的话。”说完,再不停步。
去年除夕,公子温润如玉,那时,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今时今日,公子依然如玉,他已经是自己夫君了。
李锦娘看着楚昭恒远去的背影,泪如雨下。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条路的右边,楚昭业,正站在一株大树后,藏住了自己的身形。他眼光复杂地看着颜宁走进厅中,“无所求的真心?这世上,有无所求的真心吗?”他嗤笑了一声,“世上,哪有无所求的真心。”
他收回目光,也转身,往前殿走去。
这一个除夕宴,元帝到底身子已经不如从前了,待了一个多时辰后,自己就回勤政阁去歇息,让楚昭恒带着楚昭业和今年刚离宫建府的楚昭楠一起,陪着诸位大臣们守岁。
过了子夜,秦氏带着颜宁和秦可儿、文彦回家。
颜宁喝多了,回到厅里后,又喝了几杯,完全迷糊了。文彦年纪小,早熬不住睡着了。其实这么小的孩子,若不是颜皇后一定要见见侄孙,都不会带进宫去。
胡乱凑合着过了一夜,等到大年初一,颜文彦被王嬷嬷带着拜年,颜宁如今有俸禄了,直接让人照着文彦的样子,打了一个文彦拳头大小的银娃娃,送给文彦。
这么一坨银疙瘩,文彦抱不动,又一定要抱着,最后,秦氏让文彦在软塌上玩,颜宁就在边上,看着颜文彦撅起屁股拉,然后再扑通一下摔倒。
颜文彦看颜宁乐得哈哈大笑,觉得这事好玩,摔得更起劲了。
秦可儿在边上,指着颜宁,“宁儿,你就折腾他吧。回头你俸禄用光了,没嫁妆。”
颜宁抱着秦氏说,“不怕,母亲会给我嫁妆的。”
对女儿的厚脸皮,秦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指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几人说笑了一阵,秦氏想起楚谟一个人在京过年,未免冷清,又让人将他请来。
颜宁此时,早忘了昨晚打楚谟一拳的事了,楚谟看着她谈笑热闹,想起昨晚她对太子妃说话时的滔滔不绝,也是好笑。
到了正月十五,楚谟又陪着颜宁在京城大街上看了一回灯。路上还遇上了周玉昆和周玉仑兄弟俩,颜烈不在,这兄弟俩感觉少了伴,直说也要去军中历练了。
开元十六年,大楚过得很平静。
这一年,没有天灾没有**,连南北两地边境都很太平。除了元帝卧床了两月外,可说是平安无事。这一年里,宋政通的女儿宋芊芊,嫁给济安伯的嫡子刘岑,这一喜事,也很是热闹。
开元十七年,就是颜宁及笄之年了。
原本颜明德已经奏请了元帝,打算今年要回京一趟,出席爱女及笄礼的,可是,到了三月,北境北燕军马有所动作,颜明德只好打消了回京的打算。只让孟良送了一堆北地的东西回京。
楚谟对颜宁的及笄礼,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了一年多,好不容易到今年了。
他正月就写信回南州,告诉镇南王,颜宁及笄的事,顺便提醒自己的父王,可以与颜明德商议商议,将明年成亲的日子定下了。
镇南王无奈,三月就让人从南州送了几箱东西,说是王妃给颜宁的及笄礼物。随后,又让人算了几个明年的黄道吉日,写信去玉阳关,让颜明德可以挑选一个。
到了颜宁及笄那日,元帝说这可是开元朝唯一一位女将军的及笄生日,不能怠慢了,让康保送了一对玉如意来,颜皇后自己不能离宫,让惠萍代表自己来观礼。
李锦娘带着东宫良娣一起过来了,她见到颜宁,倒是平和许多。或许是因为随着东宫董良娣生下太子的长子,她已经无心嫉妒颜宁了。毕竟,身为长媳,她的当务之急,就是生下嫡孙。
甚至,三皇子府里,也让刘琴代表送了一份厚礼。
颜宁打开三皇子府送的礼物,竟然是一幅玉阳关红河山水图。她知道,这份礼必定是楚昭业所备下的,因为,那画上,净是她当年曾与楚昭业提起过的景物。
楚谟送上的,却是一副精巧锁子甲,轻便漂亮,颜宁穿上正合适。
颜宁一笑,将这锁子甲郑重地放在房中的箱子内,和自己心爱的弓箭收在一起。
颜明德与镇南王的书信往来,非常频繁,一个要儿媳快点进门,一个要女儿晚点出嫁,据说几乎隔天就送出一份书信。若不是南北两地实在相距太远,估计两人又要打上一架。
最后,两人将正月初三、八月十六和腊月二十七三个黄道吉日,送到了元帝这儿。
镇南王的说法是,既然元帝已经赐了婚,索性连婚期也一起定了吧。
当然,奏折里不忘写了自己年高体弱期盼抱孙等等。
颜明德也写了一份奏折,列举了腊月二十七这个黄道吉日如何合适,自家女儿乖巧懂事,有她承欢膝下自己夫妇如何之幸。
元帝被两人闹得头痛,选了八月十六。
元帝这一年里,精神更加不济,早朝都未能天天上朝了。太子名义是协理政事,其实,有不少事,都交到了太子手中。
元帝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三儿子,楚昭业对他一直恭敬孝顺。他怕太子因为三皇子争位之事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