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已经是十月廿二。> 万一大雪封路,东西过去了,人总是能快些。
同时每日擂鼓点卯,让诸将带领各自麾下练兵,鼓舞士气,也让京城过来的几路人马尽快适应严寒地方的作战。
楚昭业知道,颜宁是做了让这些人到了玉阳关后、就马上迎敌的主意。
可是,黄岐对颜宁的安排,却大为不满。他觉得颜宁让自己这一军的人也一起操练,实在有损威风。
这日晚上,曾成请他喝酒,他喝了几杯后,大吐苦水,“老曾啊,不是我说你们京城的几个,你说你们一个个大老爷们,怎么让个女娃子当了主帅?”
曾成给黄岐又倒了一杯,“黄将军,我们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有个太子做靠山呢。”
“太子?太子怎么?太子也不能任人唯亲。”
“嘿,您在北地不知道,现在京城里,可都是太子的人。你看三殿下……”
“我是大老粗,朝政不懂。”黄岐还没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听曾成这话,他截了,“我就知道,颜明德倒是好汉,他女儿?别说他女儿,他大儿子都才打了几仗啊?”
“那是那是,黄将军为国征战这些年,大小战事下来,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了。>
他看看天色已近深夜,避开了巡逻的士兵,来到楚昭业的营帐外,“殿下,末将曾成求见。”
“曾将军,快请进来。”楚昭业让着曾成到帐内坐下。
曾成走进帐内,感觉还是冷,四下一看,原来里面就烧了一个炭盆,难怪比外面也好不了多少。
楚昭业看他胡子上都有些水珠结着,让李贵将烧着的炭盆,往曾成那边挪了挪,“曾将军,烤烤火吧。”
“多谢殿下。”曾成也实在冷得受不住了,伸手往炭盆上烤了烤,压低声音道,“殿下,黄岐喝醉了,明日点卯必定起不来。就看那位,”他往中军帅帐那边指了指,“明日敢不敢对黄岐行军法了。”
楚昭业对此不担心,颜宁不仅胆子不小,还有些傲气。“恩,明日必定会乱,我到时趁乱离开。”这种时候离开,他不怕因为自己的离去让军心不稳,颜宁自会安抚。
曾成觉得楚昭业对颜宁有些高看了。
黄岐明日不能点卯,按照军营的规矩,擂鼓三遍还不到,属于擅自离营,轻则板子,重则杀头。
就算颜宁念黄岐初犯,只打板子,以黄岐的资历和傲气,就必定会闹起来。他一闹,冀州这边的人肯定跟着闹,那颜宁压得住吗?
“殿下,若是颜宁安抚不了,怎么办?”他不由担心地问道。
“不用担心,她必定能处置的。”楚昭业对此倒不担心,颜宁若是拿帅令出来,黄岐再不服也会听的。路上就算人心不齐,到了玉阳关,有颜明德压着,就不会有什么事。
曾成听了,也不再多说,他跟了楚昭业后,对这位主子的识人之能很是佩服。
第二日卯时初刻,颜宁照例在军营中点卯,很快,诸将都到齐了,黄岐却还没到。
颜宁坐在中军帐内,楚昭业坐在她下首位置,看她皱了眉头,轻声到,“不如让人去看看?”
颜宁叫楚六带人去看,发现黄岐还在呼呼大睡。
黄岐的亲兵将他叫醒,黄岐穿了衣袍,来到颜宁的帅帐,却毫无怯色,只是如常行礼。
“黄将军,您为何来晚了?”
“我喝醉了,望颜姑娘恕罪。”黄岐酒意还未散去,听了颜宁的问话,行礼之后,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
夏仲天等几人,都看向了颜宁。
颜宁看楚昭业气定神闲的样子,问道,“三殿下,您看……”
她这一问,黄岐更是不屑,插嘴道,“颜姑娘,三殿下是监军,您是主帅,难道您自己不知军法吗?”
“黄将军,那您教我?”
“点卯迟了,轻则三十大板,重则推出辕门砍了。”黄岐大声说了一句。
“既然黄将军知道,那就好办了。”颜宁笑着点点头,拿起案上的令牌,“念黄将军初犯,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黄岐一愣,发现自己被颜宁给僵住了。
若不是场合不对,楚昭业倒真想一笑,这黄岐,是酒没醒,还是一直如此一根肠子?
营帐外,走进来几个亲兵,拿了令牌,就想去拖黄岐。
黄岐不由大怒,“老子大小那么多仗打下来,就算你老子,都不敢说给我上刑!”
“拖下去,给黄将军准备一碗醒酒汤,等会喝了。”
黄岐气得甩开两个士兵,就冲到了颜宁面前。楚六等人一惊,就想拔刀护卫。
颜宁对他们一摆手,站了起来,看着黄岐,一字一顿地问道,“黄将军,你是不服我?还是不服帅令?”
“当然是你!”
“为何不服?”
“笑话,老子骑马射箭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一个黄毛丫头,也来军营指手画脚。”黄岐自傲地说道。
颜宁曾听颜明德说过,当年,黄岐的箭法是军中闻名的,此时听他提起射箭,她有意折服这个老将,“黄将军觉得,只要箭法高超就能为将?”
“是又怎样?”
“听说黄将军百步穿杨、箭不虚发。不如这样吧,我和你比试箭法,若是箭法不如你,就让你来坐这帅位,如何?”
夏仲天几人听了这话,觉得颜宁太托大了,别看黄岐年过半百了,但是论箭法,军中的将军们,谁不是赞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