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拓跋焘一惊,随即,就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殿下,要是战场上,属下见到颜烈,只要能杀他,就不会手软。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折辱他?他,是个英雄,为什么不能让他像英雄一样地死?”拓跋焘有些激动了,“砍头,五马分尸,属下都觉得不算什么。属下愿意带兵去攻打玉阳关,但是,拿他吊在阵前受刑,这,这不是英雄所为。”
他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完话,胸膛起伏,还有些喘气。
这些话,显然憋在他心里很久了。
“在大楚的时候,颜烈和颜宁救了您,那时,属下就觉得欠了他们的情。后来,在虎啸关的时候,颜烈又放了属下一次,属下看着恩人受刑,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拓跋焘又说了起来。
虎啸关时,他奉命殿后,颜烈在后紧追。路上,他为了避免马踩到一个孩子,结果马踩到一个坑,把他摔下了了。颜烈追上后,看了他片刻,“你倒还是个人!”就这样放了他一马。
现在,看着他受刑,自己却每天就这么看着,自己,还是个人吗?
苏力红听了拓跋焘的话,没有立即开口。
拓跋焘,从他幼时就跟着他了,这个人的脾气性格,自己还是知道的。 > “阿焘,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如今,是国主带着大军亲征,这军中之事,都是国主说了算。”苏力红想了片刻后,开口道,“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但是,老四、老五他们都在盯着我,我不能异动。若是国主发现我违背他的话……”
“殿下,这和您没关系。国主要是问属下,属下自然实话实说。”
“你跟我这么多年,你做的事,有谁会不信是为了我?”苏力红淡淡问了一句。
拓跋焘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了。他想要报恩,又不想让苏力红被牵连,该怎么做?
“这事,我会为你遮掩。幸好颜烈没事,你下去吧。”
拓跋焘犹豫片刻,站了起来,高大魁梧的身影,慢慢走出营帐。
冬日森寒,将士们都围着篝火烤火、喝酒、吃肉。
有士兵看到拓跋焘,拖着将他拉到火堆旁,“拓跋将军,这次仗打完,您回去要成亲啦?”
“是太子殿下做媒,听说姑娘很美啊。”也有人玩笑道。
拓跋焘也不说话,接过人家递过来的马奶酒,咕咚几口就喝了下去。
士兵们看他脸色凝重不说话,也不敢再玩笑,再说,隔壁篝火边,一个老兵正在讲着北燕人传说的天女报恩的故事。
这故事,拓跋焘小时候,还在父母身边时,也听自己的阿妈讲过。
那老兵讲得很好,拓跋焘听得很入迷,直到看到几个人从火堆旁走过,他无心扫了一眼,忽然,觉得那几人,有些脸熟。
他张了张嘴,却又紧紧闭上嘴巴。幸好,他那一脸络腮胡子,没人看得出他张嘴是吃东西还是想说话。
他站了起来,慢慢靠近那几人。
那几人,正是颜宁几个。
颜宁几个流进北燕军营后,终于找到了北燕国主金帐所在。一路上倒是遇到一些人,但那些人看看他们,居然都没盘问。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中军所在,再往前穿过几个营帐,就是北燕国主的金顶大帐。
颜烈若是关在附近,那会是附近的哪座营帐?
领头的颜良脚步有些迟疑。
拓跋焘忽然一咬牙,站了起来,走过颜宁他们身边,来到一座营帐前,问守门的士兵,“人还活着吗?”
那士兵是刚调来守的,当然认识拓跋焘这个太子殿下身边的第一亲信,连忙恭声回道,“禀告左将军,那大楚人还活着呢,听说毒都清了。”
拓跋焘说了一句“好好看守”,就往前走了。
孟良一阵激动,就想冲上去,颜宁低声说了一句“小心有诈”,孟良连忙停步了。
这时,一个老头从那座营帐里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草药和伤药的味道,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
他们十人若是再站着,难免引人注目,“到那座营帐去,就说太子要提人!”
颜宁身材娇小,只能混在最后,她摸出一块东西塞到孟良手里,孟良一看,居然是鱼龙玉佩。
这东西颜宁当初在兖州摸敌营见苏力红时,拿出来过,但是没还给他,现在只能指望这块玉佩还有用了。
孟良走到营帐门口,那两个士兵一见他们脸孔陌生,警惕起来,“什么人?”
“太子殿下命我们来提人!”孟良说着,掏出鱼龙玉佩晃了晃。
军中,自有令牌,但是如国主和太子的印信,也是有用的。
鱼龙图案,在北燕国内,就像是龙在大楚一样。那小兵见了,刚想犹豫,孟良压低声音说道,“还不快点,太子殿下为防意外,命我们秘密行事!”
那小兵知道因为颜烈中毒了,原来看守的几个才会被太子殿下抓去了,难道是审出什么问题了?他不敢怠慢,连忙说,“就在里面。”
颜宁带着楚六几个等在帐外,孟良和颜六四人走进去,就看到颜烈被铁链拷着,那小兵掏出钥匙开了锁,为难了,“大人,这人不会走。军医刚才给喝了麻药。”
孟良想了想,直接抬起颜烈躺着的那块木板,“我们抬着走,有其他东西吗?给他盖上,不能让人知道这人不在营帐了。”
那小兵连忙把自己的一床军用被褥拿出来。
颜六给颜烈盖上,又仔细看了一遍,确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