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六,接到萧楠信件的罗八终于来到了萧家,在萧家住了七八日,萧楠本打算留他在此过年,但罗八不肯,没法子,萧楠只能让雀隐随他一同回去过年。
十二月二十,江靖轩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跟着他一同来的还有乔子岳一家,乔子岳的事通过官府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当然,这个案子离彻底了解还有一段距离,官府插手,亦只不过是处理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替罪羊,至于真正让乔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窝首因牵涉甚广,一时半会根本没办法让他们伏罪。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仇家不敢再明目壮胆来追杀对付他们,基本的安危问题解决了,事情处理到这一步,乔子岳与其妻完全可以回到自己的老家生活,可乔子岳夫妇觉得欠萧楠一家恩情太重,此情不报心头不安,思量再三之下,竟是带着万贯家财来到了萧家,要做萧家的仆人。
江靖轩劝不下他们,也不好擅自帮萧楠做决定,只能将他们一家三口带了回来,林氏和萧楠自不能接受这个提议,乔子岳夫妇吃穿不愁,衣食无忧,怎能好端端的让人家卖身为仆呢,只不过这个时候年关已近,再劝他们返家有些来不及,只好暂留他们在萧家过年。
过完年后,乔子岳夫妇无法说服萧楠母子收他们为仆,最后只能退而求次,他们落户桑榆村,买下萧楠家旁边的那块地,又置办了数十亩良田,与萧楠一家比邻而居,萧楠见他们执意要留在桑榆村,没有再劝,反而帮忙恳求里正,让他们把乔子岳一家的户籍给落下来。
乔子岳夫妇都有不错的功夫,虽不能与萧楠和江靖轩这等变态相比,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相当厉家的高手,同时这两人见识不凡,又颇有才学,这样的一户人家加入桑榆村,对本村没有任何坏处,同时有他们一家与萧家比邻而居,日后萧楠再出门的时候,也不用担心林氏的安全。
林氏自小受林秀才教导,熟读经书,见识眼光都非普通的村妇能比,虽然她性格温婉柔和,从不与人争锋较真,但村里真正与她说得上话的人却不多,如今但有了这个乔夫人,林氏也能真正多出一个能说话的朋友。
鉴于以上几点,萧楠很是热情主动的帮着他们一家把户落了下来,乔子岳夫妇在桑榆村落户,除了一开始引得大家讨论了一段时间,随着日子一久,他们和桑榆村的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慢慢的大家就都习惯了,日子就这样一点点从手指缝里流了过去。
转眼又是两年,大中祥符六年秋(公元历1013年),青孚镇又发生了两件让全镇居民津津乐道的美事,一,年仅十岁的萧祯一举夺下了青孚镇童子试的头名;二,十四岁的萧梓修以嵩县的解元的身份中的秀才。
这等双喜临门的大喜事若发生在本镇其它人家,估计本镇的居民早就沸腾了,但它们发生在桑榆村的萧家,虽然又让萧家再一次成了青孚镇居民们口中的主要话题,大家的情绪却显得很颇为淡定,无它,这些年来,这样的事已经不只一次在萧家发生了。
当年的萧楠,以十二岁之龄,带领桑榆村捍卫了他们付在本镇龙舟赛的霸主之位,再接下去,这丫头又开始捣鼓种茶,茶园这东西,青孚镇数百年来都没有人种过,她刚开始种的时候,夸的人不少,可更多的人却都在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结果人家的茶园不仅种植成功了,最后还在全国的茶道论剑会中夺了魁。
萧家的孩子不仅仅是萧楠一个人出色,她的弟弟萧梓修当年就是以十一岁之龄夺得了本镇的童生试头名,紧接着是她的未婚夫中了秀才和武举,等等这一系列的事情,一般人家能做成一件就不错了,结果发生在他们家,似乎变得微不足道……
有了那么多的奇迹在前,现萧祯以十岁之龄再夺青孚镇童生试的头名,大家也并觉得太过奇怪,至于梓修再次夺得了嵩县的解元,人家之前就是童生试的头名,大家就更加容易接受了。
“哎,那林氏上辈子到底烧了什么高香啊,不仅自己生的两个孩子这般有出息,女婿有本事,就连随便领养的一个孩子也这般厉害,真是想不通,似乎咱们整个青孚镇的风水都被他们一家占尽了。”青孚镇的某个村中,有那嫉妒林氏的妇人忍不住口发酸语。
“崩管人家烧的什么香,总之,人家的香是烧成了,你若不服,去咬他们啊。”另有佩服萧楠一家人的妇人听得不服,忍不住呛了上去。
“哼,懒得理你,菊云妹子,如果我记得不错,这一家人是你的亲戚罢,这林氏是你的大嫂,她家的那几个孩子,都是你的侄子侄女吧?娘家的侄女侄子这般有本事,平常就不照看你一二?”说酸话的妇人没有理会呛自己的那位,却是将话头转到一个年近四旬的妇人身上。
这个妇人正是萧菊云,她在本村的日子不好不坏,算中等,衣食倒也不缺,只是和如今的萧楠家比起来,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萧菊云瞧着萧楠一家越过越好,可自己家却是半点好处都讨不到,心里早憋了满肚子的气,只是她领教过萧楠的厉害,不敢再去找她的茬,此时听同村的人说起,心头怨气翻滚,口中冷冷的接了一句:“照看什么,人家有本事,生怕我们这些穷亲戚上门打秋风,早不认我这姑母了!”
周围爱八卦的妇人们一听,目光顿时亮了起来,萧楠当年和萧长河一家断绝关系的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