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你怎么来了?”赵佑被那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急忙抬目望去,只见江皇后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东宫,此时正站在寝殿门口,面色阴沉的望着自己,他心头一紧,连忙起身来到江皇后身前,朝她行礼。
“皇后娘娘。”胡太医也急忙跟过来行礼。
“胡太医,你先退下吧。”江皇后没有理会赵佑,她将视线移到胡太医身上,淡淡的开口道了一句,胡太医如遭太赦,急急退了下去。
“怎么,你这东宫我不能来?”待胡太医离去之后,江皇后又将身边的宫女和太监又逐了出去,待寝殿内只剩赵佑、自己和软榻上那个还在昏迷中的太子妃时,江皇后目光才重新落到赵佑的脸上,她冷冷的盯着赵佑,寒着声音开口。
“母后,我,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赵佑在江皇后冰冷的视线下不由自主的垂下了脑袋。
“先把你的太子妃送到里屋去,再出来回话。”江皇后扫了软榻上的太子妃一眼,分咐了一句,赵佑应声来到软榻前,将江初雪抱回卧室的床上,出来的时候并带上了门。
“我听说你今日又在府里发疯,不仅将大厅里的东西砸了个干净,还差点将皇上赐给你的砚台也给砸了?有这回事吗?”江皇后瞧着耷拉着脑袋的儿子,眯着眼问。
“母后,儿臣,儿臣……”赵佑本就对江皇后颇为畏惧,此时被江皇后这么一迫,更加不知该说什么,一颗脑袋差点垂到脑腔里去。
“赵佑,你给我抬起头来,你是太子,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不应该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你可以砸你父皇赐下的砚头,你也可以对你舅父、对太子妃,甚至对我不满,但你却不能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听明白了吗?”江皇后见状勃然大怒,她一步迫到赵佑面前,伸手抓着赵佑的肩膀,厉声喝道。
“母后!没有,儿臣没有对你不满!”赵佑听得大骇,他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他之前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发什么神经,竟然口不折言的说了那么一大通话,最可怕的是就这么会功夫,这些话都传进母后的耳中了。
“赵佑,你这个样子,母后真的很失望,你瞧不起江家,这没什么,其实你说得不错,我们江家若没有江阁老,充其量也就是江南一个普通的世族罢了,你的太子妃江初雪也确实算不上什么聪明人,更称不得才女二字,你身为太子,若是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那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
“但看得明白却不代表你有资格嫌弃江家,很简单,没有江家,就没有你的今天,江阁老再不喜欢江家人,再不喜欢我和你,可只要他没有公开站出来表示要和江家断绝关系,他,便是我们江家阵营里的人,你既为嫡,又为长,只要做好你太子的本份,谁也不能将你怎么样,可你瞧瞧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你一边享用着江家提供的一切便利,一边在心里怨恨江家,怨恨也就罢了,有些事是可以想却不能说的,可你却偏偏把它说出来了,你说了也就罢了,却连去面对自己所说过的话的勇气都没有,你身为一个太子,既无容人之量,又无坦然面对自己过失的勇气,赵佑,你告诉我,你这个样子,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能对你抱信心吗?”江皇后静静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心头不由升起一抹凄凉,赵佑是她唯一儿子,更是当今太子,可他铡…
“母后,母后,我错了,我错了,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这样的,我让母亲失望了,我……”赵佑听得呆一呆,随后一把扑到江皇后身前,抱着她的腿,放声痛哭起来。
“佑儿,你是太子,也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儿子,我对你期望有多高,你应该知道,我知道那赵祯和他的姐姐萧楠已成了你的心魔,若除不掉这两个人,你便日夜不得安宁,可是佑儿,做人呐,最重要的一个忍字,一个人,想享多大的福,就要有承受多大苦的勇气。”
“你想要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想得到天下人俯首叩拜,就一定要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屈辱和痛苦,这世上没有凭空降落的富贵,你的母后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你懂吗?”江皇后瞧着他的模样,心头一软,她不自觉的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脑袋,轻声开口道。赵佑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心头对即便对这个儿子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可能真弃他于不顾。
“我懂,母后,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般冲动了……”赵佑抬起头来,迎着他母亲的视线,慢慢的开口道。
“知道错了就好,说说吧,什么事把你刺激得如此厉害。”江皇后盯着他看了半晌,摇头轻叹了一声,再次发问。
“辽人的拓文将军,死了,死在赵祯的民间姐姐,萧楠的手里。”赵佑咬牙切齿的开口。
“辽人军中战神拓文将军?你怎么知道他死在萧楠的手中?莫非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江皇后听得一怔,紧接着双眸眯了起来,盯着赵佑问了一句。
赵佑下意识的移开视线,不敢看她的眼睛,江皇后静静的看了他一会,没有再追问此事,只开口叮嘱了一句:“死了就死了,这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接下来什么都不要做,明白吗?”
“可是……”赵佑下意识的想辩驳。
“可是什么?你是太子,你的身份既是长又是嫡,这些年来你的口碑也不差,你只要好好做好一个太子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