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瑜谢过爷爷。”得到母亲的允许,怀瑜俊俏的小脸微微一红,这才任由江阁老将玉佩挂在自己身上,随后规规矩矩的朝此老行了一礼。
“怀瑜,带怀瑾去玩会。”萧楠点燃酒精壶,又往茶壶添满了水,再将托盘里的杯子拿出来分别摆在自己和江阁老面前,随后转目对大儿子分咐了一句,怀瑜应了一声,很懂事的牵起弟弟的手,朝屋内走去。(怀瑾自哥哥出来之后,就从藤椅上溜了下来,挤到了他身边,这一对兄弟现在的关系已经十分融洽友好。)
“江老,我瞧你身子骨还很健朗,怎的这么早就辞官归隐了?”眼见开水将沸,萧楠揭开茶盒,分别往两个杯子里各捻了一撮茶叶,待水开之后,又分别往两只杯中倒了半杯水,随后拿起杯子,在手中轻轻旋了一圈,再将杯中的水倒掉,接着再次分别往两个杯子里注满水,她手里一边行如流水的干着这些活,口不一边不经意的拾了个话头。
“你这么年轻,就躲在这世外桃源逍遥自在在,老夫这么一把年纪人了,还不能卸下担子休息休息?”江阁老听得萧楠提起此事,顿感怨念满怀,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就酸了起来。
“嗯?这么说来,阁老大人急着辞官竟然是因我故?”此时的萧楠已经泡好了茶,正好端起其中一杯往江阁老面前放,忽听得他饱含酸意的语气,心头一讶,手腕亦不由自主的微微顿了一顿,紧接着失声笑了起来,用略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接过话头。
“可不是,你也不想想,咱们同时来到这个时代,论才华本事,你样样在我之上,我把大半生都卖给了大宋王朝,如今这把年纪,还在朝堂之上做那兢兢业业的老黄牛,而你如此年轻,却在民间揽风沐月,做那逍遥自在的快活神仙,我心境不失衡才有鬼。”江阁老撇了撇嘴道,满口酸味的接口。
“咳,咳,阁老大人实在太高看我了,我是考古学家,对历史比一般人熟悉不假,可放到这个年代,也就是肚子里比一般人多几斤墨水的迂腐文人罢了,真论政治手腕和实干能耐,那是拍马也比不上阁老,别的不说,但说农耕水利这一块,换成我是阁老你,我最多能捣鼓点精盐和棉花出来,其它的像农作物改良,酒精应用,打谷机的面世等等这些,我肯定是折腾不出来的……”萧楠被噎得连咳了几声,忙开口道。
“哼,你不想出仕就不想出仕吧,干嘛非得找个这样蹩脚的借口?若你真那般平庸,怎的你教出来的两个学生都有这么大能耐?再说了,别人不知萧大教授的本领,难道我也不知?你在我面前用得着这般自谦么?”江阁老闻声不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咳,咳,阁老大人,你来我这窜门,想必不是为了与我相互吹捧来着,咱们还是喝茶吧,喝茶,这茶是我今年制的新茶,味道虽比不得当年的雪针,却也差不了多少。”萧楠不欲在话头上多作纠缠,口中轻咳了一声,忙岔开了话头。
“嗯,味道确实不错,虽比不得你当年制作的雪针,在毛尖中却也算得不多见的珍品了。”江阁老见状也没再纠缠那个话头,而是直接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才开口道,萧楠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萧娘子,我今个儿刚到就来到你家窜门,一则确实是来看老朋友,二则是想和你商量点正事。”江阁老喝干了一杯茶,待萧楠帮自己斟第二杯的时候,他神色一整,略带着几分认真的开口道了一句。
“阁老但说无妨。”萧楠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后一脸惊讶的朝他望了过去。
“萧教授,你选择现在这样的生活大概是前世已经厌倦了名利场上的一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咱们既然有缘来到了这方世界,若一点痕都不留下,未免无趣,所以,咱们联手做点事如何?”江阁老静静的看着她开口道。
“阁老,你在这方世界留下的痕迹已经够多了,精盐,酒精,棉花,纱布,这方世界已经因你的到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还想做点啥?”萧楠一脸愕然的看着他。
“这些都是一时的,等咱们死了,新上位的帝王又没那么英明,再加上企图一力打压寒门子弟和愚弄百姓的门阀世家的推波助澜,现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很快就会恢复原样,以你对历史和人性的了解,应该知道我的话并非什么杞人忧天之言。”
“真正能改变一个时代思维和进程的是知识和观念,只有全国上下所有人的认知观发生了改变,良好的社会制度和律法才能一步步完善发展下去,我的意思是咱样联手办一个书院如何?”江阁老摇了遥头,洞透世情的睿智双眸中浮出一末淡淡的无奈和讥嘲,随后话锋一转,略带着几分恳求之色的看着萧楠开口。
“阁老,听你一席话,我忽然感到颇有些汗颜,说来萧楠一直是个自我又自私的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我大多时候都只顾管自己,也就是常言说的自扫门前雪,至于济达天下这样的念头,几乎从来没有过……”萧楠听得怔住了,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吐出这么一句。
“萧娘子,你实在是太谦虚了,或者说,你自己似乎不太了解自己,若你真只顾自扫门前雪,当今官家是怎么培养出来的?还有当年的燕云之乱,你若真只顾自扫门前雪,又怎会选择在那个时候跑到燕云去?还有那本史鉴,那本书的内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