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不解的皱起眉头,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他明明将那两个九华宗来的小子给剁碎成了一滩肉泥,为什么一转眼,那堆血糊就不见了?
“你在找我吗?”
疑惑中,他听见有人这么问。
那声音离的很近,即使音量并不大,也足够令他听清。
宛如慢动作回放般,大汉僵硬的扭动着脖子,对于即将看见的那一幕从心底产生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抗拒,直言告诉他,不应该转过头,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将他的头渐渐转向了身后。
刚才早在自己斧下,已被自己凌迟的看不出原来模样的人淡淡的看着自己,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大汉心头猛然一怔,几乎是立时便想要举起手中巨斧,再一次将眼前这个早就该死透的人重新灭口。
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跟随自己多年,早就习惯了的开山斧,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重?
好疼,为什么,全身都像是有虫蚁在噬咬一样,钻心的疼,想要呼痛,两片嘴唇一张一合了半天,却没能吐出一个字来——或许他说了,但是他听不到,两只耳朵耳鸣的厉害,仿佛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膜而出。
怎么会这样?
大汉不可置信的要想将斧子砍下,只要再低一点点,那个白色脑袋就会被自己开瓢,血光四溅。
他在这里这么想着,可越是心急,越是容易出错。
这一回,不单是手臂乏力,感觉手里的开山斧重逾千斤,就连两条腿都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肌肉饱满,极富张力的小腿宛如被刀挑断了经脉的疼,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就在这个他深觉不妙的时刻,他看见了眼前的人伸出了手。
那是一只白净二纤长的手,看在大汉眼里,却是从地底深渊伸出的鬼爪。
他想要避开,却避无可避,身体僵硬的好似一块木头,不能动弹分毫。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前额。
那一个瞬间,仿佛有无数白色的烟花在识海中炸开。
忽然就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
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腾空飞了出去,就在他缓缓落下的同时,四周的昏黄和腥风血雨就好像是被点燃了的纸张一样,渐渐燃烧殆尽。
在带着火星的尾卷燃尽时,所有的虚化幻象全部,取而代之的是残酷的真实。
和那一头白发一样,那一双眼睛也如传言中的妖冶。
“碰!——”
有什么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在陷入永恒的黑暗之前,他看见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眸里没有一点温度……
景黎看着颓然倒下的尸体,从额前的伤口流出的血液不是常见的鲜红,而是暗到发黑。
尸体平坦的肚子上,有什么东西一拱一拱的,想要从里面出来。
不多时,就听见“噗”的一声。
一个长得像蚕豆一样,却比蚕豆大上了几号,周身还有奇怪的触手缠绕的东西破肚而出,冒出头来。
那个墨绿色的东西身上的细若发丝的触手极其迅速的伸张开来,向着景黎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噗嗤!——”
一朵小巧的深红色火莲突兀的绽放,炙热的火舌将那大号的蚕豆,连同其身上的那些触手,一起烧成了灰烬。
红莲消失的瞬间,景黎耳朵动了动,侧过脸,看向身后的人。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