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是赵姬的男宠,真重口,他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要是想追踪我们,肯定会去求赵姬。咱们就朝着和她住处反方向跑,王宫太大了,先找个地方避一避,换个伪装。”
袁加文点点头:“你休息,我的上帝!你哥要是看见你变成这样,估计要跟我闹分手了。”
陈铬闻言笑了起来,却不敢笑出声,咬着嘴唇双瞳黑亮。
袁加文低头瞟了一眼,见他呆呆萌萌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些痛苦的经历,完全不曾在他身上发生过的。
王宫中的火把逐渐多了起来,金朝向赵姬哭诉,说有遇到两名要取他性命的刺客。
赵姬却心中清楚,自从自己与嫪毐的事情被儿子发现,年轻的秦王暴怒下将她的情人车裂,把两个初生小儿摔死,还将吕不韦贬斥。虽说是表面上既往不咎,表明能够体谅母亲的孤苦,实际上呢?却下令在后宫中不留一个男人。
九黎姜氏的大巫也是个女人,她想要巴结讨好自己,知道如何讨自己欢心,这才派了个身体残缺的妖怪过来供她玩乐。对方没有真心,她却也没有真情,权当解闷。
可她容不得儿子如此逼迫,一而再再而三地断绝母亲唯一的快乐,不过才几年过去,便要杀了自己的玩物?
赵姬当即下令,封锁整个后宫,即使要将这王宫掀个底儿朝天,也一定要将刺客找出来。
袁加文报着陈铬一路狂奔,却因为身处秦国王都,敌众我寡,不敢轻易出手。
只得找到一片幽深的密林,躲藏起来,看样子,应该是个后花园,或者培养花苗的花圃。暂时避开追兵,陈铬便挣扎着自己站起来,与袁加文手牵手走在黑暗中。
天空舒朗,月光昏暗,初秋的夜晚蝉鸣阵阵,王宫的后花园里,种满了茂盛的常绿植物,叶片十分干燥,一阵风起,便如同满园墨绿的碎纸片在沙沙作响。
树影摇曳,视线模糊不清。
陈铬叹了口气,低头由袁加文牵着自己到处拐来拐去,担忧地说:“也不知道……李星阑怎么样了,你说,他会不会认错我?丹朱变得太像了,对了,嫂子,已经过去三年了哦。”
袁加文对中国古代的历史知之甚少,没什么年代的概念,只说:“要我说,你要是变成一只猫,帅哥都能把你从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里找出来,然后来一场人兽杂……唉!别踢我,你非要问我才发表一下看法。”
陈铬好不容易严肃一回,被他搞得气氛全无,愤愤地说:“你就找不到大哥!”
袁加文十分无奈,道:“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又怎么样?我会找到他的。”
陈铬:“三年,天知道秦国的丧尸军团,已经扩张到了什么规模?战国最后的这十年里,历史巨变,大大小小许多国家朝夕间倾覆。韩国已经亡国,魏国好像也差不多了,这年……遭了!我记得李弘他老爸就是在这年……”
袁加文胡乱在他脑袋上一揉,道:“我们先想个办法度过今晚吧!傻孩子,还担心别人。嘘——!”
他说着话,忽然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在陈铬肩头轻轻一拍,向前方一点,表示似乎有人在靠近。
陈铬敛声屏气,躲在袁加文身后,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抱着一颗树干,只将脑袋探出来,偷偷张望。
不远处,森林消失,现出一片平整的苗圃,中满花花绿绿的植物,像是花朵,又像是各种中药药材。
陈铬聚精会神,那种五感敏锐的状态终于回来,他看见来人高高瘦瘦的,应该是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水蓝的麻衣,披了条厚重粗劣的皮草,半长的头发略显卷曲,在头顶规规矩矩挽了个髻子,戴檀木冠。气质纤尘不染,但穿着又有些寒碜,一时间看不出到底是做什么的。
袁加文的力量也基本恢复,呼吸间化作一道白色的灵气粒子,悄无声息闪身贴在那男子身后,反手抽出匕首,准备了结了这个倒霉鬼。
“停下!小心——!”
陈铬越看越心惊,终于意识到什么,飞奔而出,一把将那男子扑倒,两人抱着滚出一段距离。
袁加文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不知道他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别当滥好人,隐藏行踪才是……”
“阮教授?真的是你!”陈铬与那男子分开,认真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禁一把将他抱住,大喊:“你还活着真是太好!太好了!”
阮霖洲闻声抬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他的轮廓精致,气质斯文,瞳孔是宝石般的深绿色,眼神中充满惊喜。连忙扶着陈铬从地上爬起,现出高挑纤瘦的好身材,像极了英伦杂志封面上的英俊模特。
陈铬拉着阮霖洲的手,久别重逢,喜出望外,那点儿刚刚经历的痛苦烟消云散,只有有一肚子话要对他说。
夜色深沉,然而王太后赵姬暴怒,黑衣玄甲的侍卫们全数出动,星火点点飞速流动,长龙般布满了整个后宫。
“不是叙旧的时候,跟我来。”阮霖洲当即打断了陈铬的话,带着他们朝药圃不远处走去,“哐当”一声推开房门,将二人塞进一个库房,低声嘱咐:“秦王宫里防备森严,侍卫马上就会过来搜查,千万不要出声,我叫你们才能出来。”
继而从外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