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毅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主动邀约,呆了一下才说:“如果姑娘有此雅兴,在下当然求之不得,姑娘请稍等一下。”
他走到柳荫下,将那小船划到桥边,说:“姑娘请上船。”
秋茹问:“这是哪来的船?”
冯毅说:“姑娘请放心,这船不是偷来的,它是我朋友的。”
秋茹说:“公子初到临安,就有这么好的朋友,看来不但交游广阔,还深得信任。”
冯毅笑着说:“君子为朋,不在于时日多久,而在于诚信相待,就如姑娘相信在下一样,姑娘,请。”
秋茹走上船,冯毅便将船划向湖中。
秋茹站在船的另一头,背对着他,夜风吹动她的衣裙和秀发,那迷人的体态更添几分仙女下凡的感觉。
只是这背影,看着有种落寞萧索的感觉。
她回味回过身来在船头坐下,只看了冯毅一眼,便侧身面对着湖面。
看她似乎满怀心事,只不知是感怀身世,还是想着意中人呢?
看样子似是感情问题,**的爱情好像都没什么好结果,像韩世忠和梁红玉那样美满的屈指可数,大多都是悲剧收场,不知她的是什么版本,是多情**与落泊书生?还是痴情花魁与薄幸郎呢?
她说是陪他赏月看星,但只顾自己想心事,变成让他来给她当苦力了。
冯毅开口问:“姑娘说是出来赏月看星,其实是在想心事吧?”
秋茹说:“公子夜不归宿,难道不是一样吗?”
冯毅说:“姑娘说得没错,看来我俩都是同病相怜之人,心事郁于心中久了会成心病,如果姑娘不介意,如能找到可以倾诉与聆听心事之人,就比独看星月强多了。”
秋茹说:“看来公子是有很多心事急于与人倾诉了。”
冯毅说:“不多也不急,只是见与姑娘投缘,倒觉得是个不错的人选。”
秋茹淡然说:“心事诉与知己,小女子与公子初识,能否成为知己还不可知呢。”
冯毅说:“姑娘说得正是,来日方长,但愿有这一天。”
秋茹淡然一笑说:“到那一天再说吧。”
冯毅也笑着说:“在下是个有耐性之人,姑娘也是值得等之人,那就随缘吧。”
秋茹看着湖上,不再说话。
冯毅心想,我刚打残三个人救了她,现在又给她免费当苦力,你也这样对我不冷不热,比起那公主赵金珠也差不多了。
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刚才落在三个恶人手里,居然也敢辱骂且还手打人,那真是胆色傲气可嘉。
想她这样一个风尘女子,又号称临安第一名妓,那种自伤自怜却又自尊自傲的个性,应该就是她的职业和行业地位造就的了。她卖艺不卖身,这不愧是个有个性有原则的名妓,他打从心底欣赏她。
秋茹开口说:“公子划了这么久,应该也累了,停下歇一下吧。”
冯毅说:“也好。”便停下来,在船的另一头坐下。
两人默默地坐着各自看夜景,过了一会,秋茹问:“公子身手不凡,莫非是军中之人?”
冯毅摇头说:“在下也想上阵杀敌,为国出力,可惜我现在只是个小小郎中,诱坊开了家小医馆。”
“我还以为公子是为清闲之人,没想到还是位大夫。”秋茹说:“想来公子日间还要为人治病,我们也该回去了。”
冯毅说:“时候是不早了,那就回去吧。”
于是以起来划船,到了湖边乔叔门前,把船拴好,就和秋茹回城,两人静静地走着,几乎没再说话。
作为京师第一名妓,秋茹有自己独立的住所,就在众安桥南,而教钦坊就在桥北一带。
冯毅将她送到院子门口,停下说:“在下就送到此,姑娘晚安。”
秋茹这时客气了许多,声音温婉的说:“多谢公子相救相送之恩了。”
冯毅说:“姑娘不必客气,在下在湖边听姑娘吟诵诗词,声音动听,惊为天簌,想必姑娘唱起歌来会更动人,如有机会,真想来见识一下姑娘的歌喉。”
秋茹说:“若公子有此雅兴,秋茹也不怕献丑,就恭候公子大驾了。”
冯毅点点头,作揖说:“告辞。”便转身离去。
秋茹看着他背影消失,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冯毅这段时间过得很郁闷,今晚有美女相伴游湖赏月,心情好了不少。经过众安桥,月光下见到“众安桥”三个石刻大字时,忽然心中一动:“这里不就是施林的弟弟施全行刺秦桧的地方吗?可施全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大英雄,你到底躲在哪?”
回到医馆,上了阁楼,走过三小的床前,见他横躺在床上,脑袋吊在床外,口水从嘴角流到额头再滴到地上。
他笑笑骂了句:“这死猪。”便过去将他重新摆好位置。
听见施林问:“冯兄弟,你回来了?”
“嗯,施大哥,我吵醒你了?”冯毅走到施林床前。
施林摇头说:“没有,我睡得早,醒得也早,这都鸡啼了,你这才回来?”
冯毅说:“今晚月色好,便赏月晚了回来,施大哥,现在医馆里人手够,你可以多花些时间去寻找令弟了。”
“我已经找过以前的邻居和熟人,问过他们,也求他们帮忙打听了,可就是没有结果。”施林叹了口气,凄然的说:“如果他尚在人世,为何连家也不回来一趟?我看他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冯毅安慰他说:“也许他和你一样,一直在外面找你,你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