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曾极度欣赏自己扮相与唱腔的老皇帝,烟霞心里本能的抵触。
若不是当初自己的优伶身份,怎么可能过去这么久了册封的诏书还不曾下来。
而,若不是当初老皇帝昏匮误信奸人谗言,抄了自己的家,自己怎么可能从堂堂的徐府小姐沦为以声色侍人的地步。又如何令朝中百官阻了自己册封的路。
现在烟霞一门心思的钻进了成为君墨尘的女人,得封正宫的牛角尖里。却忘了,若她还是徐家小姐现在应还在边陲之地,根本就没有机会入宫,也没有机会见到君墨尘更没有机会被他带入宫中偿。
想着恨了,她便记起君墨尘与吴桑是亲兄妹的事来。
在这件事里老皇帝无疑充当一个并不光彩的推手的角色,想着老皇帝若是哪天知道自己的亲儿子同亲女儿***时的灰败神情,她的心里突然有种很快意的感觉。
老皇帝本就有目的而来,一双看似混浊的眼清淅的将烟霞那种恨,自得,阴损交杂的笑都收入眼底。
老皇帝心底升起杀意,面上却仍是极为慈和的道“这人一老啊,就想享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可是,皇上近来事忙,寡人同他说不了两句话他就得处理政事。无法,寡人只得自己来看看寡人未出世的孙子。”说着他自袖里取出一个香囊递于烟霞道“这里的平安符,是寡人自霞光寺的苦禅大师那里求来的。姑娘挂在身上,定能保母子平安的。”
烟霞听了忙接过,然后谢道“烟霞替腹中孩儿,谢过上皇厚爱。”
老皇帝听了忙道“一家人何必客气。”说完又问道“太医可曾来过?”
烟霞见老皇帝问起,便轻轻的叹了口气,神情也淡了“回上皇,不曾。”
老皇帝似乎没有想到烟霞被人乎略之此,面上明显的现了怒气,道“烟霞姑娘怀的是龙脉,这些太医岂能如些轻视,回头寡人便替你出气。”
烟霞见老皇帝开口便护着自己,心下轻笑,垂头声音低婉道“上皇,怨不得太医的,烟霞只是一介民女,怎敢有劳太医。”
越说越轻的话好似蕴了无数的委屈,老皇帝恍然道“皇上也真是的,忙于正事也不能怱略你们母子啊。回头寡人便催催皇上早日将那册封的诏书下了才是正事。”
“多谢,上皇。”
烟霞口里谢着说着,以手托着腹部便跪了下去,老皇帝忙搀住她道“使不得,你这都带着身子的人了,无需如此。”
扶起烟霞,老皇帝转头对着郑和吩咐道“呆会去你去太医院取些安胎,滋补的补品送过来。”
“奴婢记下了。”瞧着郑和领命,老皇帝轻轻的喘了口气道“寡人老,了不能在外面久留,这便回了。”
说完老皇帝便有些步子沉滞的转身走了。
送走了老皇帝,烟霞回到屋内,将荷包打开,里面还真是一张符纸,瞧起来有些年头了,她原本想丢到了一边去,转头想了想将其系到了腰上。
老皇帝离开灵秀宫不久,便有太医院的太医过来替烟霞请平安脉。
烟霞本就假孕,怕他号出来,寻个由头岔开了。
太医倒也不疑有它,留下一堆安胎药,还有滋补的补品,又叮嘱彩莲若是有事随时去太医院传他们这才回了。
烟霞看着桌上寻常人家几辈子也见不到的东西,眼里突现了贪婪而阴狠的光。
吴桑自打从养心殿回来之后,心里便有了些底,回到倾云宫便也不曾外出。
晚上她心里担忧着君墨尘回来要如何的推挡,心下便有些忐忑。
可是,直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前殿响起了上朝的钟声君墨尘也未曾出现。
想着要如何应付君墨尘的亲密令吴桑心里紧张,可是他真的没有回来吴桑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总觉得若不是遇到事情他不会夜不归宿,而且即使不回来,他也应该给个信,而不是这样将自己晒在这里。
担心着,便想出去探探信。
彩霞瞧着昨儿夫人随着两个内侍很顺利的逛了个来回来。而且,回来之后夫人面上的神情明显比出去之前轻松了些。所以不再反对,还随着她一起出了倾云宫。
吴桑本想着去承运殿见君墨尘,可是顾虑着自己秦王夫人的身份去了好像不妥,只得作罢。沿着宫道漫漫无目的走了走来。
走着走着,吴桑突然听到拐角里有两人说话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她听到了“灵秀宫”几个字,心里一动,她便想走近些听清,没想到那两个小宫女瞧见有人过来便慌忙散开了。
她开口中叫住其中一个,问道“灵秀宫怎么走?”
对于秦王夫人被灵秀宫的烟霞姑娘请进宫,之后住在倾云宫的事情宫女们都知道。所以,小宫女一瞧见她的穿着打扮便猜出了她的身份,有些迟疑道“夫人到“灵秀宫”可是有事?”
从小宫女的神情上,吴桑更加确信灵秀宫应是有事情发生,想着昨日的君墨尘夜不归宿,她的心又有些揪起来,恍忽了一下才道“我想去看看烟霞姑娘。可是忘了路怎么走。”
听闻面前的秦王夫人是要去见烟霞姑娘,小宫女忙道“夫人,现在的灵秀宫不方便,还是不要去了。”
“怎么了,可是烟霞姑娘出事了?”
因为急于知道真相,吴桑有些急便捉住了小宫女的肩膀。
小宫女吓的缩着身子,抖的着道“烟霞姑娘死了。”
“死了?”吴桑实在是不敢相信烟霞这么快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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