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之中,暗无天日,阴风呼啸,几棵地府特有的招魂木在阴风中晃动着黑色的枯枝,每棵树的树干上都有一个阴森可怖的人脸图案,一旦树身随着阴风晃动,就会发出吱吱吱的怪异笑声,好不吓人。
忘川河奔流不息,环绕整个地府,突然一个怪异的人从忘川河里跳了出来。这人长着鱼头人身,脚掌似蹼,手似鱼鳍,看起来就像鱼和人结合的产物。
他从嘴里吐出几个水泡,那水泡中夹着几个淡不可见的阴魂,这些阴魂显然是因为不守规矩,所以才会被地府冥兵从奈何桥上打落,跌入忘川河之中的桀骜之鬼。只是他们现在似乎是看到了生还的希望,一个个面带激动的连滚带爬,想要刺破那看似薄弱的水泡。
鱼头人身的怪物,桀桀一笑,舌头如蜥蜴一样,伸出老长,只是随意一卷就将那几个阴魂再次吞入腹中。
“桀桀,愚昧的人类,就算死了也还是如此的幼稚。”
一个人类的身影从漆黑的阴影中走出,她与地府的阴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浑身上下被一层金色的光芒所包围。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汉服,上面点缀着几朵艳丽的红色花朵,而她的手上则拿着一朵一模一样的花朵。
她轻启朱唇,寒气从她的口中喷出,在黑暗的幽冥中形成一团薄薄的白雾。她将那朵妖艳如血的花瓣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接着送入嘴边,大口大口的将花瓣吃掉。
“横公鱼,你还是那么的恶趣味,也不知那些落入忘川河的废物点心们,究竟有什么好吃的。要我说啊,还是这地府的彼岸花最好吃,清脆爽口,令人回味无穷。”
横公鱼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忘川河,突然一伸舌头将河水中沉浮挣扎的阴魂黏住,吞入腹中。
“画皮你一个连心都没有的小小妖灵,又怎能懂得捕食的猎取。将猎物狠狠的折磨,让他们生出绝望之心,再突然给他们希望,让他们逃跑。在经过里绝望到希望的转遍之后,最后将他们一口吃掉,那种美妙的滋味,你是无法体会到的。”
画皮那本就白净的面目,被横公鱼气的惨白:“哼,你敢说老娘没有心?要不你过来摸摸啊,看看老娘到底有没有心。”
“呸,你以为我是那些只会用下体思考问题的男人?哈哈,别忘了,你在我的眼中不过是一具骷髅罢了。”笑话,不过是一个出道不足百年的小妖,也敢在本王面前耍脾气,简直是不知死活!哼,如果不是因为老祖的事情,像这种货色,早就被我一口吞了。
画皮显然也知道对方的难缠,她狠狠的吐出一口雾气,废物你给老娘等着,待这次事情了结,老祖必定会对我信赖有加,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公鱼哥哥,你别那么小气嘛,妹子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对了,不知你将老祖吩咐的事情办得如何?反正小妹我是已经完成了任务,那些个凡人,一个个对我痴迷不已,已经照着我的吩咐去做了。”
“大胆小妖,竟敢调戏本王,要叫我横公或者大王,再让我听见你叫我公鱼,我就一口生撕了你。还有,我的事不是你一个小妖能过问的,你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横公鱼转过身,眼睛闪着绿油油的光芒,面色森然的望着画皮。
大胆小妖,竟敢如此戏耍本王,公鱼?我看你干脆不如叫我母鱼!简直是气煞本王……
画皮一副认错的样子:“哎哟,横公哥哥,人家知道错了,您就别跟小妹一般见识了。”
哼,老不死的,不过是仗着活的久了,提早认识老祖罢了,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废物。如果是我的话,老祖现在说不定已经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你这该死的畜生,给老娘等着……等老娘立了大功,在老祖那里有了地位,一定要你好看。
……
在最深的九幽之下,正有两个男人相望而坐。
一个身穿青色长袍,腰佩血玉,面白如雪,脸上正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发如瀑布,随意的洒在他的肩上,只是他的头发就如他的脸一样的白,没有一丝杂色,纯白如玉。
而另一个则披着夜鸦羽翼织就的玄色披风;头戴王冠;额点星芒;鼻梁高挑;嘴唇淡薄;面如金纸,发出淡淡柔和的金色光芒。如果不是他的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桌面,似乎谁也不会注意到,他的手竟然只有莹莹白骨,而没有丝毫血肉。
他们面前的桌子是用九幽玄铁所造,周围生长着无数的铁树,那尖锐的树枝闪着金属光芒,树枝最顶端则泛着幽蓝之色,显然是带着剧毒。
身穿青袍的男子如同笑面虎一样似笑非笑:“老祖可是做好了决定?要知道机会可只有一次。”
被称作老祖的男子洒然一笑:“先生何必明知故问,你我二人谋划许久,岂不就是为了此刻?”
先生眯起了那如同柳叶的眼睛,看起来细长如刀:“老祖既已做出决定,为何又迟迟不肯动手?”
老祖用那只,只剩下白骨的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杯中的水是用黄泉水所炼而成,正泛着丝丝寒气。如是生人喝下一滴,定会是肚穿肠烂,死于非命。但若是修道之人缓缓吸收哪怕一滴,也能增加个二十年的修为。
他将茶水一饮而尽,反问道:“先生不也没动手?”
哼,老狐狸,你当老祖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凭你也想去利用本王?废物,如果不是看你还有些用处,老祖我岂能容你。
先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