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香怡自然不会乖乖听话回院,她略想了想也跟在边牧黎后面出了府。
府外,边家大门正对的路上早被堵得水泄不通。外围是听到动静出来看戏的盛京百姓,中心是一溜车队。车队都挂着红绸,喜庆的一比,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十里红妆也莫不过如此啊。
车队最前面的马车最是风骚。马头上顶一朵大大的红花,马身上披一件大红喜绸,马车四周全是红色纱帐,驾车的边秋都被强制换上了大红长袍。
边牧黎一出来看到这一切脸就拉了好长。
要再看不出来是谁在搞鬼,他这二十五年就白活了。
“那小混蛋呢?还不出来!”他冲边秋吼。
边秋的脸很是僵硬,没办法,这辈子没这么娘过。
但脸再僵,职业操守不能丢。
“大少,七爷病了。”
边牧黎一听“病”字就是眼眉一跳,但他很快又压了下来,“病了还有心思弄这此花哨?骗谁呢!小七,给我滚出来!”
可当下一刻赵祈灏的声音从层层纱帐内传出来的时候,边牧黎几乎是滚进马车里的。
“哥--”
不过一个字,一声哥,边牧黎立马听出了其中的病秧秧之气。
昨天本就是周车劳顿之后应该好好休息一场的,结果到家后却是又气又闹了一场,大半夜又赶回的皇宫,他担心了一夜没睡就怕这个小王八蛋病了,没想到还真病了。
边牧黎几乎是瞬间就脑补了前因后果,一颗心早就疼的没有心样儿了,纱帐一扯就蹿进了马车里。
然后愣住。
赵祈灏穿了大红的衣袍,大红的锦被盖了一半,露出着大红衣领侧翻后的白皙脖颈。脖颈通红一片,那种病态的非正常的红,一看就是烧得不轻。
昨晚还觉得他胖了的,现在一看却是一夜就瘦了一圈的感觉。
水汪汪的两眼珠就那么委屈地瞪着,头发没扎起来,乱糟糟的披在肩上,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在等着某个好心人士的收养。
边牧黎的心啊,能拧成两半。一半想着把人拉过来二话不说先打一通屁股的,另一半却有着一种想把眼前人儿的衣襟扒得更开的冲动。
病了还敢出来,还是这种阵仗,还是这种打扮,他能不懂这个中深意!
这是想进门又怕进不了门啊!
这磨人的小妖精!
边牧黎的心里能刮起十级台风,可是面上绝对只有身为长辈的关心表情。
一把把人扯了过来抱进怀里,转身要出去时又回身勾过了锦被裹住了怀里的人。在确定一点肌肤都露不出来后他才迅速跳下了马车,“福叔,叫大夫!”
边牧黎横抱着赵祈灏在大门口与聂心怡擦身而过。
赵祈灏扒开锦被一角露出一小脸,“哥,那我的嫁……”
脚步立马停下,他敢说嫁妆就把他扔在这里!
赵祈灏见好就收,立马改口,“我的行李!”
“边秋,把东西都抬进来!”昨晚说走就走的是他,今天说来就来的也是他,早晚这颗心被他折磨死!
边牧黎忍不住偷偷小捏了一下赵祈灏的腰,却惹来了赵祈灏相当大声的一记撒娇,“哥,疼--”
本来就是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青涩声线,如今添了病气,越加飘渺的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
边牧黎差点撑不住低头吻下去,于是再开口声音就变得意外的恶狠狠,“闭嘴!发烧还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再话多就让大夫顺便毒哑你!”
赵祈灏终于不吱声了,不是边牧黎的恐吓生了效,而是距离聂香怡已经很远,他不需要再“争风吃醋”了。
看着一黑一红两个身影走远,看着一抬一抬作嫁妆打扮的行李被抬进院里,聂香怡身体晃了晃,紧紧咬唇的牙齿没控制好力度,嘴角被咬出了血。
她嫁进来时都是媒婆背的啊,他进门却是边牧黎亲自抱的;她的嫁妆也不少,但比起堂堂七皇子来,她的连人家的零头都比不上。
还有刚才赵祈灏和边牧黎的对话,这要不是赵祈灏故意说来打击她的,她宁可昨晚挨他一剑!
外面围观的吃瓜群众开始各自交谈着散了。
“早就该猜到是七殿下,毕竟敢这么在边家大门口撒野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想到了是七殿下,但没想到七殿下这次的排场是这么的与众不同!看到刚才边大少奶奶的脸没?都快黑出水了!几个月前她嫁进门也没这么大的排场吧?这下边家有好戏看了。”
“有好戏看又如何?你们别忘了,大少奶奶可是已经有孕了!争风吃醋都是虚妄,能生儿子才是王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更想进门去看戏了,想想就刺激啊。”
声音终于远去了,聂香怡终于腿一软倒了下去。
梁嬷嬷第一时间伸手扶她,却被她重重抓住了手臂,“快,马上派人告诉我娘去!”
而事实上,某些事情即使她不去通传,该知道的人总会有各种渠道主动知道或被动知道。
皇上是被皇后的哭诉知道的。
“皇上,您看看臣妾脸上的伤!这都是九王带来的女人亲手打的!臣妾传她进宫教教规矩有错么?她很快就要诞下皇长孙了,在那之前难道不该学学宫里的规矩吗?结果她可倒好,一身匪气啊,二话不说就把臣妾给打了!这打的是臣妾的身,折的可是我大尧天的脸啊!求皇上为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