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欢笑了笑:“合硕,你不提,我倒差点忘了这等大事。”说完,他转首看了看东秦使臣淡声道,“孔礼,将我朝至宝九连珠赠于皇帝陛下。”
东秦使臣手托圆盘,走上大殿弯腰行礼,一番官腔之后,大太监李德胜接过圆盘,屁颠颠儿的送到御前。
揭开圆盘上的金色锦缎,锦缎之下却是一个四四方方乌黑的木盒子,盒子正上方却是排列杂乱无章的九宫格数字。
李德胜看的一头雾水,朱景禛眼中诧异一闪而过,拿起四方乌木盒端祥一番,却未见有开盒之处。
君北衍目光落在那四方的小盒子上,淡声道:“九宫盒。”
“国师大人果然见多识广,连我东秦的九宫盒都知道。”季承欢偏头看向君北衍。
君北衍笑道:“论见多识广,我当不及皇上。”
朱景禛端祥良久,叹道:“胡戈大师不亏是墨家传人,这九宫盒果真巧夺天工。”
季承欢一双英挺的眉挑了挑,抬眸望着朱景禛手中的九宫盒,微弯了眼角,叹息道:“只可惜胡戈大师退隐山林踪迹难寻,当年他所制的九宫盒也随之下落不明,这九宫盒并非胡戈大师亲作,乃其师弟王楷所制。”
“噗……”褚玉正郁闷的饮着茶,在听到胡歌之名的时候,她想着不过是巧合,可再听到王凯之名时她再蛋定不住,惊讶的喷出一口茶来,“哪个胡歌,王凯?还有没有个靳东?”
“莫非太上皇认识我朝胡大师,实不相瞒,他的妻子正是靳冬。”季承欢眼底一颤,惊的无所不已,他再不想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混迹皇宫行暴淫之事的肥龙竟然见识这么广,广到连胡大师的妻子名叫靳冬都知道。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隐秘。
“卧槽!胡歌和靳东是夫妻?他两个断……断袖了?”褚玉更惊,霍地站起,瞪大一双肿泡眼,难道这三人齐穿了?
“啊?”季承欢惊上加惊,抬着头,极不满的盯着褚玉,酸着牙道,“太上皇,休要以你之心度胡大师之为人,我朝胡大师乃正人君子,作风正派,与妻子靳冬伉俪情深,怎可能会是断袖?”顿一顿,加重语气补充道,“太上皇切不可妄言!”
“这么说靳东是个女的?”
“当然是女的。”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亲自验过了?”褚玉咄咄逼问。
季承欢:“……”
“咳……”朱景禛极低沉的咳了一声,打量了褚玉一眼,岔开话题问道,“原来这非胡戈大师亲作,确实可惜,只是瞧着这九宫盒制作的精良巧妙,怕是不输于胡戈大师亲作的吧?”
季承欢娓娓道:“说起来实在惭愧,连我也从未见过胡戈大师亲作的九宫盒,相传九宫盒已坠入我东秦苦寒之地幽川冰湖之中,也不知传闻可不可靠。”
“哦?”朱景禛面色深沉如大海,拖着意味难寻的尾音,“看来朕怕是无缘见到真正的九宫盒了,可惜,可惜。”
“那么说东秦太子此番献宝献的是个山寨货了?”褚玉伸手指着朱景禛手里的九宫盒,眼睛却瞪的死大直盯着季承欢,“你们东秦一点也不真诚。”
“太上皇,此言差矣!我东秦奉上至宝九连珠不可谓不真诚。”季承欢定定的看着褚玉,目光疑惑,想一想又问道:“何为山寨货?”
“哈哈……”朱景然不明所以,但见褚玉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深觉自己应该捧个场,赞叹道,“太上皇真是广闻博见,知常人所不知也,一语点破东秦人的心思。”
“那端王可是常人?”合硕公主站起身来,愈发显得楚楚动人,明艳不可方物。
朱景然呵呵干笑两声:“本王当然不是常人。”
“还请端王解释一下何为山寨货。”
朱景然抽抽嘴角,又是呵呵两声:“本王只是常人中的常人。”
合硕看着朱景然,眸光微动,瞧他这模样,还是从前那等形容。
她吸了一口气,敛了容色,施施然踱向殿前,盈盈弯腰行礼道:“太上皇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此九宫盒虽非胡戈大师亲作,但寻常人也打不开它,若想打开此盒,必让这盒上一至九九位数字排成三列,不论纵横斜角,每三个字相加都是十五。”
一殿文武大臣开始纷纷交头接耳,每个人都想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交接了半天,纷纷摇头,表示不会。
东阁大学士吕品更是急的抓耳挠腮,苦思冥想这一千古难题,却半点头绪都摸不着。
总归是不甘心,他转头不耻下问的问向京都第一美人也是第一才女的吕华彰:“华彰,以你的才智,这等题目不在话下吧?”
吕华彰蹙紧了美人眉,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道:“华彰未能算出。”
丢人!真是丢人!
大楚人才济济,断不能在东秦人面前丢了这人,于是,他再想,想的眉毛胡子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叮嘱吕华彰。
“华彰,你再细想想。”
吕华彰愁着眉毛,无奈的点了点头。
东秦使臣孔礼得瑟的摸着胡子,合硕更是得意非凡,又道:“虽然大楚端王乃常人中的常人,但我深信大楚皇帝陛下非寻常人等所能比拟,以皇帝陛下之睿智,开得此盒不在话下。”
说话间,合硕公主微微看了一眼正斜斜坐在那里的君北衍一眼,正好幽光微微,打在他洁白如玉的脸上似染了月色光华,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如秋水般澄澈却又隐着让人看不清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