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草迎上她杀人的眸光浑身一个激灵,吓得差点把尿抖了出来。
这位敏慧公主虽看着温柔和善,与世无争,其实内里是个刻毒的小性子,敏慧公主轻易不责罚人,但一责罚起人来不是人,常常叫人痛不欲生偏在外表上看不出一点伤来。
若说太上皇的刻毒是在明面上的,那这位公主的刻毒却是在暗地里的,所谓真小人伪君子恰是他两最真实的写照,只是太上皇的真实写照人人皆知,而敏慧公主的真实写照鲜为人知。
她抖豁豁的再偷眼看向敏慧,敏慧已回过头恭顺的服侍在太后身旁,连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一双历经世事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仿佛一眼看透了褚玉淫君暴君的本相,据太极殿的宫人回报说合硕前往太极殿看望季承欢,两人一言不合,发生了争执。
争执的焦点似乎还扯到了太上皇,因为宫人恍惚间听到合硕口出恶言的骂了太上皇几句,最后竟不顾季承欢的反对抄起鞭就跑了。
太后几乎不要用脑袋只用屁股都能想出,必是为了季承欢舍已救人反被砸断三根肋骨之事,再加上那日朱玉在国宴提起束脩强逼合硕,合硕心中不服跟太上皇讨要说法来了。
结果可想而知,合硕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会是一头残暴肥猪的对手,遭了欺压是必然的。
她心中冷笑一声,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更何况这个朋友即将成为自个的媳妇,她待她理应不同。
转过头甚是慈祥的拍一拍合硕的手,温言道:“好孩子,告诉哀家究竟是谁给了你气受了?”
“太……太后,合硕未……未曾受气。”
合硕话虽如此,行动上却抹着眼泪,吸吸鼻子作车哪Q。
“好个大气的孩子,不亏是东秦公主。”太后赞叹一声,满意的点点头,“你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肯告诉哀家,哀家知道你的难处,断不会叫你凭白受了这份委屈。”
合硕感激的冲着太后点点头,吕华彰劝慰道:“公主莫怕,太后向来公允,必会为你作主。”
合硕赶紧摇了摇头,带着哭腔叹了一声:“罢了,本公主不想徒惹风婆,让太后难做。”说着,两眼又象征性的瞟了瞟褚玉,“今日权当本公主自讨苦吃……”
太后见合硕忍气吞声,转头看向褚玉脸色骤然一冷,又看向闲闲而立的君北衍道:“国师,这里属你最为年长,你来告诉哀家。”
君北衍想了想,随即云淡风轻道:“启奏太后,合硕公主哭的太突然,微臣一时也难以分辨她究竟为何而哭。”
说完,君北衍看向敏慧,眼神明明暗暗,搞的满心憋屈的敏慧很是害臊,只害臊的把头低了下去,拿帕子绞着手指,两眼朝下盯着虚无的空点,心跳如小鹿乱撞。
看我,还在看我,你这般看我,我会难为情的。
敏慧的脸上晕起了一层激动的潮红之色。
“国师真是惜言。”太后眸光冷了几冷,复又睨向褚玉。
褚玉也不看她,只静静的坐靠在亭栏上,琉璃替她打扇,紫燕替她端茶倒水,她被服侍的很享受,半眯着眼悠闲自得的哼着旁人听不懂的小曲。
太后见她的眼神得不到应有的回应,胸中气愤朱玉太过猖狂,昨儿晚上怎没淹死了这个祸害。
对于渠阳王要加害太上皇之事,她不参于也不阻止,她只冷眼旁观乐见其成,谁知季承欢那个混小子竟然救了这头猪,活该他被砸断三根肋骨。
她虽对季承欢的救人之举深感愤怒,但在明面上她还得做出嘘寒问暖的样子来,刚刚她还命人送了大把的名贵药材去太极殿给季承欢,想想就肉疼。
她蹙紧了眉头,沉声道:“景皓,敏慧,曦悦,合硕公主不肯说,你们来告诉哀家刚究竟是谁欺辱了合硕公主?”
朱景皓,曦悦很有默契的齐齐将眼光落到敏慧脸上,又很默契的冲着敏慧努努了嘴,却不敢说一个字,敏慧还兀自沉浸在娇羞的状态中难以自拔,自动过滤了所有的声音和图像。
太后一张老脸顿时僵住,朱景皓和曦悦趁胜追击,继续死瞄着敏慧努嘴努的格外努力。
他二人不用说话,光是动作就已经不言而喻,是敏慧得罪了合硕。
太后一时难以接受心目中罪魁祸首的最佳人选从朱玉陡然变成敏慧,又是恼怒又是震惊的转头盯着敏慧。
“敏慧,竟是你?”
“太后,什么是我?”敏慧愕然一震,抬起头来。
太后正欲训斥敏慧,合硕适时的痛抹了一把残留的眼泪,装出一副大度模样。
“太后,今日之事我不想再追究了,到此为至吧!”
合硕说完,也拿眼觑向敏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怨忿与委屈。
敏慧环顾一瞧,三双毒辣辣的眼睛都整齐划一的对着她,不对!是四双眼,还有太上皇那双像盛满热水的热水袋一样的肿泡眼。
她忽然明白过来太后的意思,她讶然的张张口,有了一种百口莫辨的无力感。
“敏慧,到底是怎么回事?”
兴许是看到了敏慧脸上作贼心虚的表情,太后阴冷的眸子更沉更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哀家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东秦公主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你当以礼相待,怎好好寻出事来?”
敏慧的脸刹时间由潮红变作苍白,晶亮的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就是滴不下来,太后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直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