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沉吟片刻,轻声问道:“我如果去景阳王府住,舅舅打算让我以什么名义和身份住进景阳王府?我的存在舅母知道么?表哥知道么?”
景阳王府一愣,忽然沉默了。
楼月卿又道:“而且,景阳王府并非小门小户,一旦我住进去,必然会引起旁人注目,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所以,还是算了吧!”
景阳王妃和景勋定然还不知道她的事情,若她住进去,必然又要告知他们,这也就算了,毕竟他们也不会伤害她,可是,景阳王府备受瞩目,里面人也多,若是她住进去,里面的下人必然一番猜测,外面一直盯着景阳王府的人也会心怀疑惑,届时,也是麻烦。
她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
景阳王一脸担忧:“可你自己一个人……”
楼月卿忙道:“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舅舅不必担心,我身边有可以保护我的人,我自己也会武,足以保护自己,定不会有事,您实在不必担心我!”
景阳王闻言,想了想,倒也不勉强,温声道:“既然如此,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只是你要记得,有什么事记得派人去景阳王府告知舅舅,切莫轻举妄动!”
楼月卿含笑点头:“无忧知道了!”
和景阳王聊了一会儿,楼月卿便起身离开,回了别院。
景阳王在她离开后,便直接进了宫。
通禀之后,萧正霖接见了他。
御书房内,萧正霖站在桌案后面,低着头,手执毛笔,正在写着什么,笔力挺劲,字体气势磅礴婉若游龙。
景阳王行至桌前一丈,站定,揖手恭声道:“参见陛下!”
萧正霖动作一顿,抬了抬眼皮,看着景泰,问:“如何?”
景阳王答道:“公主拒绝了!”
闻言,萧正霖愣了愣,一抹讶异转瞬即逝,随即恢复如常,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沉默片刻,萧正霖搁下笔,缓缓走出桌案,淡淡的说:“罢了,她要住在哪里都随她喜欢吧,你派人看着点,莫让她被汤氏的人发现,有何动静派人来告诉朕!”
景阳王颔首:“臣明白!”
萧正霖想了想,道:“别让她知道是朕让你做的!”
景阳王颔首:“陛下大可放心,她并未起疑,臣也不会让她知道!”
萧正霖忽然沉默,走到一旁,看着兵器架上的一把长剑,面色晦暗。
好一会儿,他忽然转头看着景阳王,问:“近日朝中的动静,你怎么看?”
最近这段时日,萧以怀监国,将朝中不少官员寻个理由罢黜,之后大量安插自己的人,六部之中,户部刑部和工部都已经被他攥在手中,其余三部也多多少少有汤家的人。
如若不是兵权都在他们的手里,这璃国江山可真的是萧以怀和汤家说了算了。
景阳王想了想,沉声道:“太子这是有意巩固自己的地位,怕是已经猜到陛下的用意,如若臣所料不假,他接下来定会拉拢朝中握有兵权的人!”
萧正霖不置可否,思索片刻,问:“你觉得,他会先拉拢谁?”
景阳王答:“杨家!”
除了景阳王府和平南王府和镇国公府杨家之外,其余的武将就算手中有兵权,也无非是小股散兵,全部加起来都不到二十万,成不了多大的事儿,剩下的,景阳王府和平南王府与汤家血海深仇,自然是不可能拉拢得到,但是杨家却不一定。
杨家掌控璃国西境三十万大军,又和汤家无冤无仇,且表面上和景阳王府平南王府都有点嫌隙,定是萧以怀的拉拢对象。
萧正霖闻言,眉梢一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就让他如愿以偿吧!”
景阳王闻言一惊:“陛下是打算……”
萧正霖淡淡一笑,不语。
景阳王了然,不再多问。
如今的璃国,可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太子想要做什么,那得看看陛下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萧正霖忽然想起什么,问景阳王:“恒儿如今可在酆都?”
景阳王忙道:“回陛下,殿下前几日来消息,说是这两日便到酆都!”
闻言,萧正霖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好似已经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好好看着他们兄妹俩,特别是无忧,别让她轻举妄动!”
景阳王恭敬地揖手道:“臣明白,臣先告退!”
景阳王退下后,萧正霖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剑柄,双目恍惚。
容郅走后第十天,楼月卿收到了容郅的飞鸽传书,他已经在南疆,而这几日,南疆那边的情况楼月卿日日都能收到,原本因为水患淹死了两万多人,疫情发生后,短短几日,感染瘟疫的人数超过六万,因为瘟疫死亡的人数已经不下三万,且还在持续蔓延增加,如今疫情发生的地方人心惶惶,哀鸿遍野。
楼奕琛已经在那里处理这些事情,但是,瘟疫本是十分棘手的病,且感染的人如若不及时得到救治便会死亡,容郅离开时,是带着药方回去的,他既然已经到了那里,想必这场瘟疫不用多久便可结束。
楼月卿日日都在不安和担担忧中度过,担心容郅和楼奕琛会感染瘟疫,担心那些感染瘟疫和尚未感染瘟疫的百姓,也担心会死更多人。
可她人在这里,对那里的事情也无能为力了。
一转眼,容郅走了十多天了,这段日子酆都也时常下雨,所以楼月卿一直待在别院没有出过门,除了日日关注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