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三本书,小姐可以去取了。”林清沐转身走回屏风后,安铃罗行礼之后也转身走向安明齐,“二伯,我们去取书吧。”安明齐这才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铃罗你自己去取吧,二伯有点事,一会来找你。”说着他看向墨里,正准备从袖中拿出引荐信,谁知墨里客气一笑“安二爷请回吧,我家大人已经休息了。”“这……”安明齐看着屏风后似乎一动不动的身影,犹豫了一下,墨里又说“请。”说着做出请的手势,安明齐只好笑了笑“劳烦小兄弟了,那在下下次再来求教。”一副文质彬彬谦谦君子的样子。
“小姐,你好厉害,居然知道这么多。”安铃罗安静下着楼梯,透过幕离她看到了许多人好奇的目光,她缓缓走进大厅借书的柜台。
那个人就是明辉王的女儿……安铃罗似乎从众人的目光中这样感受到。父亲,不知道您记不记得,其实您的教导女儿一直记住的,从前女儿被人所害,而蒙住了这双本应该去看事的眼睛,而让您的名声受损,每个人都在惋惜,惋惜您那样优秀的人,怎么会有那样一个女儿,所有人都说,是因为母亲,是商贾之女,所以教出来的女儿,带出来的下人,管出来的王府,都是那么不成气候。可是,我知道,女儿知道,那只是因为女儿自己,不争气,怨不得母亲。
“白妈妈,你觉不觉着这段日子,铃罗变了。”薛氏皱着眉头拨弄着手上的算盘,突然开口。白妈妈这才上前给薛氏倒了一杯茶“奴婢觉着,小姐长大了。”薛氏点点头“自从那天铃罗做梦被魇着了之女,总感觉整个人都变了,从前她不喜楼姨娘,这几天也不在我面前提,她二伯一家从边疆回来,她嘴上不说,我瞧着心里肯定是不喜她们的。”“小姐只有您一个亲人了,前两天,奴婢在园子里遇着青莲,青莲说小姐最近天天都在看书呢,青莲还问奴婢夫人最近食欲怎么样,说是小姐担心,前几天还在看做什么菜夫人喜欢吃。”白妈妈笑眯眯地说,薛氏眉头一舒“所以说女儿是当娘的上辈子欠的债,以前听着那些府外的闲言碎语,总怕铃罗嫌弃我这个娘,没想到明辉一走,铃罗反而是个大姑娘了……”“瞧您说得,怎么说得这样,王爷在的时候跟大小姐关系好着呢,您从前不是还老说插不进父女俩的世界吗,怎么现在成了小姐不懂事了呢。”白妈妈安慰着说“都说儿女是父母上辈子种下的因果,债是因,孩子是果,您说这,可不是吗。”“是啊,我现在都还记得生铃罗的那一天,看着小小的一只,我感觉啊我当时的心都是在为她跳呢,晃眼,铃罗也这么大了,别人家的小姑娘还是天真无邪的时候,铃罗就要因为这些个别人家,承受这么多是非压力。”薛氏面色突然凝固,“白妈妈,我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白妈妈神色自若“夫人放心,那家人,跟夫人意料得一样,那个姚氏看着倒是安分,可也是不安分的,新邻居家都去过好几次,其他隔得近着的府邸也都在去,看着不像是只是因为咱王爷回来的。”薛氏轻轻按了按太阳穴“白妈妈你让人给我多注意着,让他们去蹦哒,还没呆几天呢,让她们去折腾。”白妈妈恭恭敬敬退出房间,薛氏一个人坐在红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一只木簪子,眼中泛出泪光……明辉,你走之后,我每一天都在思念着,我们从相遇相识相知到相爱,再到有了铃罗,你有了功业,我们有了这个硕大的,满是责任的家,可如今,你走了,我就只有这一只簪子,我们所有的回忆,还有铃罗。您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一个巨大的古宅,在苍色的山岩的脚下。宅后一片墨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间垂下来。下面一口泛着墨香的水井,旁边放着一方大理石大案,案上放着一方端砚,墨色笔筒,笔海内插着一只紫毫毛笔。那一边设着小巧汝窑花囊,插着一囊墨菊,别有一番韵味。微风拂过,案上的纸章似乎快要飞走,墨里只得上前拿镇尺压着纸,修长的手指扫过白纸“端一盘三月给你,桃花馅,樱桃花馅,空山鸟鸣馅,翠竹馅,清泉馅,弯弯的山路馅,独钓寒江馅,我一世枯瘦的梅园馅……”墨里心中一跳正准备看向下面的几行字,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从前的从容冷静不一样,明显加重的脚步,他强做镇定再次拿起镇尺压住飞起的纸章的一脚,这才转身行礼“大人。”林清沐点点头,面色从容不迫,坐在了案前“有事?”墨里明显感觉到了大人的声音似乎比从前更冰冷了一些,“大人,我是过来给你看今天的账本的。”说着他递上了厚厚的一个本子“墨里,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墨里茫然“回大人,从记事起。”林清沐从本子中抬头看了墨里一眼“聪明了。”墨里心中一喜“谢大人夸奖。”“以后不用你来给我送账本了。”林清沐淡淡吐出这句话,墨里正准备解释,“以后离我身边两米伺候。”墨里一急,正准备跪下解释“以后不准给我下跪。”墨里,呆。“以后不准自己独自上街,”墨里“……”“以后你的事一出府就由墨净负责。”墨里“……”大人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林清沐在此时眯着眼睛看了墨里一眼“以后,不准说话。”大人,我再也不看你老人家写的东西了我发誓,即使我没看出来那大概是情书…………墨里看着林清沐,无言。
安杨凌感觉气氛不对看了姚氏一眼,姚氏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