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天天在安铃罗耳边念叨着先生拿了钱财会教你各种才艺,贪多嚼不烂,学东西可不用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想要样样精通得花费太多的时间,还有女红,厨艺,管家,这些东西铃罗必须得学,特别是管家,这些技艺铃罗想都学精需要太多的时间,所以让铃罗选着学...薛氏的心情安铃罗能理解,毕竟曾经自己是不想学习,现在是拜了先生马上要开始学习,当娘的就是又怕不学,又怕学不好,半桶水叮当响....
安铃罗总是静静笑着说陈先生不是那种拿钱就能让人教东西的人,薛氏总是皱眉,说得先生是大才,可是人家说收你这么久了,连个信都没,人也看不着...安铃罗也不说话,只是用微笑安抚着母亲。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安铃罗想到前世,自己喜书法,画画,有人说她是才女,艳惊东华,有人说她哗众取宠,画的画大概也是不值一提。她记得周君浩在娶她进门后看见她无聊做的画,脸色微变后来让她不要再做画了。现在想来,也是,一个已经没了好名声的女人,也不需要再挣扎了吧。安铃罗眸色变深,她隐藏了自己擅长的,喜欢的,为了去迎合自己的丈夫,婆婆,小姑子,后来临死时走马灯一转才想通,无用之功不是针对人来说,只是她当时没有把握机会,太随遇而安了,有才华藏着掖着,然后被自己的丈夫一家算计致死,还害了自己的母亲,还有薛家....大概,薛家的万贯财富,明辉王的爵位,才是他们看中的吧,而自己,只是那个门槛,踩着进去了,也就再不需要....
安铃罗正在沉思,冕儿已经一脸兴奋地跑进来“小姐小姐,说是陈先生那边来信了。”安铃罗被打断了思考,皱着眉“冕儿,我说了好多次,不要一惊一乍的。”冕儿这才嘟嘴小声说人家还不是太为小姐高兴...“陈先生那边说什么了。”安铃罗这才接话,“说是先生说日期定在13日,他算了是好日子,宜拜师收徒。”安铃罗无奈,还有这种日子....她点点头“告诉先生那边,我们随时都准备好的,”“说在梦亭书院。”安铃罗挑眉,梦亭书院,他的眼中浮现出那个绝世而立的身影。“小姐,听说梦亭书院的读书人可多了,陈先生不是一向不喜热闹闹的嘛。”冕儿瞅着自家小姐眼神微动的样子,小姐的表情太好玩了,“是啊。”安铃罗眼中也有着感动,先生这是在应她的愿,给她造势呢,就因为她曾经说过,说希望自家学习宝文芳和沈云英,说希望能扛起这个家.....“这个师傅拜得真好。”安铃罗抿嘴一笑,笑容明朗。
“你说是明辉王的女儿?安家小姐?”墨里有些惊讶看着报信的小厮,他最近被主子嫌弃了消息很是闭塞,直到今天来书院才听说陈先生过两天会在书院收徒弟。说到陈先生,那可是...他双眸呈现思索,而且在书院办拜师礼的话,那大人也同意了?他不由想到那首桃花诗...他马上甩甩头,自己必须要忘记这个事,也要装作不知道,不然,他最近的日子可能都算好的了...”一定要注意,拜师礼也要好好办好,不过也不用做什么,相信陈先生会自己准备的。“墨里吩咐下去,转头看了看远处的亭阁,大人,什么时候能够让我回来伺候您...我再也不乱翻东西了我发誓...
微橘的夕阳下,一席墨色长袍显示出修长的身材,发丝飞扬,面如白玉,完美无瑕的脸庞,一双星眸透出看遍世事的睿智,嘴唇轻抿,林清沐饶有兴致看着远处的人群,身边的人气息凝重,”大人...“林清沐摇头示意不要多言,墨净只得看了一眼远处一脸郁闷的墨里不再作声。“安排得怎么样。”“陈先生说不用繁杂的礼仪,所以按照先生所言安排好了。”林清沐不再言语,静静看着眼前的景色,年纪虽小,却也不再任性了啊……果然是因为父亲的去世造成的打击吗……眼前浮现出一幅彩女酣睡的景象,女子嘴唇轻抿,理直气壮在那位面前说他荒唐的样子,他只觉得好笑,像一只受精的兔子,醒了却成了狡诈的小狐狸。墨净看着平日平静冷淡的主子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心里寻思着难道是墨里可以回来做事了?主子原谅他了?
梦亭书院因为今天要举办陈景泽先生的收徒礼而异常的热闹,闻声而来的士子甚至官家子弟互相攀谈着,神色都是好奇居多。
安铃罗带着王府一行人准时到了梦亭书院,人们都以为王府声势浩大,毕竟这是给王府长脸的事,当他们看到一个小姐幕离也没带,笑容淡淡地从马车上下来时,他们都震惊得张开了嘴……世人所言还是太低调,什么祸水般的容貌,会说话的眼睛,这样一个清清爽爽的小姑娘笑容满面从马车下来,没人会产生厌恶的情绪吧……
“先正衣冠,后明事理。”安铃罗静静整理好自己身上所着的青衿,一个利落的小丫头模样,整洁干净。陈景泽微笑看着她,因为男女有差异不让师傅为难,所以安铃罗自己整理好衣冠也是聪慧的表现。“《礼记》有云:“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先正衣冠,再做学问。”陈景泽选在书院办礼也是想拜师礼同入学礼一起的意思。书院中堂上摆列安铃罗外婆家薛家送的发菜、汤圆、猪肝、小鲤鱼等十味,分盛十碗,叫“十魁”,陈景泽微微示意,一个欣长而瘦的男子着大袖长袍走来,请陈景泽的老学生前来与安铃罗共食的环节走出来的学生居然是林清沐……那个当今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