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罗,我的女儿....”安铃罗转身,便被赶来的薛氏一把抱住,她嘤嘤的哭泣声,似乎敲击着在场的人的心..他们究竟做了什么...难道自己所求的便是逼死这对孤儿寡母吗?有人说,是薛氏克死了王爷,是薛氏一个商贾在蛊惑人心,不但要祸害明辉王后代,还要欺瞒世人。可是明辉王的独女却说的这般殷切,闻者落泪。是他们太刻薄了....也太自私。
安铃罗感受着薛氏柔软的身躯,心中流过一丝暖流,“我的铃罗,淋了这么多雨,生病了,可怎么办。”薛氏捧起安铃罗的小脸,看到这张脸上带着笑意,更觉难受,一时百感交集。
她看向人群,缓缓道“明辉同我经历了许多,最后才能走在一起,是,我承认,我是商人家的女儿,我的身份,配不上明辉,可是,难道我与明辉在一起的这些时间,放在你们眼中,那便什么都不是了....我们在相爱的时,曾许诺,同生共死,可是明辉在死前却告诉我,我还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薛氏温柔地看了一眼安铃罗,随即道“是,我还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所以,拜托大家,将这些时间给我,真的,拜托了。”
人潮慢慢松动开来,带头的男子挪动了两步,正欲说上两句,人群里却传来突兀的声音,“就算你们是孤儿寡母,但是也掩不住你薛氏的蛇蝎妇人心,你叫薛家大肆收粮,难道不是让现在受苦的灾区百姓过得更苦吗?”安铃罗本来柔软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犀利,她就说这场对她们母女的声讨,来得也太过诡异突然了。
说话的人掩饰在人群中,安铃罗却一眼就看到了她,青莲不在身边,她也不可能叫身边这两个小丫鬟去将一个男子带到人们面前。安铃罗记住了男子的面貌,看向又开始涌动的人群。
“是啊,你们口口声声说着王爷的伟大,却龟缩着想赚灾难的大钱。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薛氏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周雅氏匆忙上门要走了卖出的米粮,撇清同他们薛家的关系,她担忧看向安铃罗,铃罗,你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对吧。。
安铃罗紧紧盯着说话的人,淡淡笑道“敢问,薛家是否为米粮之家?敢问,薛家收粮是否违背了王朝律法?敢问,薛家是否有人说过,要将粮食卖出?”说话的人挪动了嘴唇,“那薛家为何要收粮。。。”
安铃罗笑道“薛家本来就是粮食大家,收粮,似乎没有任何问题。敢问阁下,是谁,是谁让你煽动这些无辜的百姓,来我王府嚣张跋扈?”安铃罗目光陡然一变,“来人,将这个人拿下。”周围的下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没人行动,安铃罗眉头一挑,呵呵,一个个的欺负她王府没人。
“安小姐。属下来迟了。”墨里带着人赶来,听到安铃罗这句话,立马进去将说话的人压了出来,那人被突如其来的揪出来,身边似乎没有人挡住他的身影,他急忙埋下头,不再有刚刚的理直气壮。
安铃罗撇了一眼墨里,似乎是认出了他。她吩咐道“把他给我压到官府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针对我们母女。”通身气质,浑然天成,小小的女子眼角眉梢都带着冷意,墨里心中一惊,嘴里已经答道“是。小姐。”他对着手下吩咐道,“押去官府。”下人点头答道。
那人一听要去官府,连忙跪下“安小姐饶命,小人也只是一时气愤,这才。。。”安铃罗仔细看着他,眼睛四处打转,一看就是心有不轨,她指着这人道“有谁认识他?”
人群中的人都摇了摇头,安铃罗静静道“明辉王府,没有任何人,会去做祸害父亲名声的事,是商贾又如何,我的母亲,自然是有着过人之处,容不得别人质疑侮辱。”
是,她的母亲,陪着她高兴,陪着她痛苦,陪着她降生,陪着她死去。。父母这般伟大,她,早就应该说出来的,说给这天下被遮住了双眼的心胸狭隘之辈,告诉他们,他的父母,容不得一点玷污。
“好!好一个明辉王之女。”人群中有人开始鼓掌,这样的一个女子,为何会有那样不堪的名声,用心想一想,估计是有人作怪罢了,而世人只愿意去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至于有没有见到,说的人多了,事实就变了,而真实在人的眼中便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人在做,天在看,我们王府,对得起天,站得住地,无愧于心。”薛氏抱着安铃罗泪如雨下。。她的铃罗,这是她的女儿,站在这么多人面前,反驳他们的质疑,大声说出她对于她的保护之心,这便是她同明辉的女儿,毫无畏惧地一字一句地,将一群人说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雨下个不停,安铃罗傲然站在雨中,就那样盯着跪在地下的人,目光睥睨。她仿佛看见雨幕中,父亲站在那里,对着她笑道“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要畏惧,也不要怀疑。”父亲,再世为人,你的一切,我都会铭记,那些沉重,都会过去,最重要的是,母亲,还未出生的她的弟弟或者妹妹,身边所深爱的人,都能够好好生活。
雨越下越大,人群中有人朝着薛氏和安铃罗微微鞠躬便消失在了雨里,到后来,院子里就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几人,还有安铃罗一行人。
白妈妈举了一把伞匆匆赶来,看着淋湿的薛氏和安铃罗,目光带着斥责心疼,“夫人。。。您怎么可以淋这么久的雨。。。”安铃罗紧紧抱住薛氏“娘,我们都会好起来的。您何苦陪着女儿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