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镯子,荷香交到孙妈妈手里了。
孙妈妈仔细看了看,一边递给老夫人,一边道,“里面确实刻了个玥字,这镯子不可能赏人的。”
刻了名字的东西,即便不用了,大多都销毁,不然落到有心之人手里,那是几张嘴都说不清的。
老夫人看清玥字,当即就雷霆大怒了,“胆敢偷主子的东西,真是向天借胆,给我拖出去打!”
严妈妈一听,脸就刷白了,她怎么就没看到镯子上刻了字,要是知道,她怎么敢带出府啊,便是明天,当铺掌柜的看见了,也不敢随便收啊。
这会儿倒是有口难辩了。
见有婆子过来抓她,严妈妈往前跪走了两步,抓着沈玥的裙摆道,“姑娘,奴婢没有偷你的金镯子啊!”
四太太就好笑了,“没有偷,这金镯子是自己长了翅膀,飞到你手里的吗?”
严妈妈知道她这样的申辩很无力,可偷主子东西,是要被活活打死的啊,她舍不得死,严妈妈一咬牙,道,“镯子是我在院子里捡的。”
捡的,总比偷的罪轻。
可她忘记了,这府里,丫鬟是不可能有这样贵重的金镯子的,加上又是在沉香苑内捡的,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沈玥掉的。
这跟偷区别很大吗?
而且,沈玥明说了,这金镯子她是随手放在了床上,然后不见的,所以她说是捡的,根本就没人信。
非但没人信,而且老夫人还更加的愤怒了,刁奴欺主,罪证确凿了还敢嘴硬。
严妈妈知道她今天是罪责难逃了,她哭道,“这镯子真是奴婢捡的,奴婢可以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奴婢知道这镯子是府里主子的,却不知道是姑娘丢的,我那孙儿病的厉害,需要用钱,奴婢这才昧了良心,偷偷带出府的,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
因为害怕,严妈妈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再加上她皮肤褶皱如树皮,实在都不忍心看。
沈玥就指着倚翠手里的绣帕道,“这帕子呢,也是你捡的?!”
严妈妈赶紧道,“这不是奴婢捡的,前些天,煊亲王世子和人在姑娘屋子里打斗,桌椅砸在了绣帕上,丫鬟在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勾断了一根丝,这绣帕就算是毁了,姑娘不会再用,烧掉又太可惜,奴婢就……。”
倚翠还没注意到绣帕勾了丝,她仔细看了看,点头道,“确实勾了丝。”
可就算勾了丝,烧掉可惜,那也不能昧下啊,府里的规矩不是摆设。
沈玥听了,就道,“我记得金镯子是放在了床上啊,难道真是我不小心弄丢了?”
说着,沈玥又回头呵斥紫苏了,“我今儿就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你一直跟在我身后,镯子掉了,我没注意到,你也没注意到吗?”
紫苏被数落的委屈的低下了头,弱了声音,像是不敢申辩似的道,“奴婢看见姑娘的金镯子放在床上的啊。”
严妈妈恨不得跳起来了,镯子明明就是她在院子里捡的,不是她偷的!
可惜,她不能说,看到姑娘掉的金镯子,她还敢昧下,比偷还要可恶了。
她今儿算是栽到底了。
严妈妈背脊一阵阵发麻,她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望向大夫人,求大夫人救她。
大夫人心底正火大着呢,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心底只有她的孙儿,哪怕有半点向着她,沈玥也不可能会瘦成今日这样,她还敢找到求救?
而且,今儿二太太回来了,她就坐在这里看着呢,要是大夫人敢有半点寻思,二太太会毫不犹豫的让她下不来台。
可是,严妈妈是她的人,出了事,她不护着,往后谁还会一心为她卖命?
心中权衡一二,大夫人就道,“这样手脚不干净的刁奴,就该拖出去乱棍打死才好!但今儿府里双喜临门,不宜见血,我看还是打四十大板,轰出府去为好。”
这样的惩罚,也算可以了,毕竟四十大板下去,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可是,二太太就喜欢和大夫人抬杠,她笑道,“我不赞同大嫂这样惩罚,今儿的确是双喜临门,不宜见血,不过这刁奴敢在沈家兴头上起贼心,闹的大姑娘心里不痛快,我们跟着担心,这样的刁奴就应该重重惩罚,今儿不宜见血,明儿就不妨碍了。”
言外之意,是明儿再杖毙严妈妈,留她多活一晚。
二太太就喜欢和大夫人对着干,借此告诉府里那些丫鬟,给她安分点,不要帮着大夫人监视二房,更不要背地里耍手段,她不怕大夫人,要是被她逮着了,大夫人护不住她。
两人针锋相对。
四太太就笑道,“大嫂和二嫂说的都有道理,我看还是听玥儿的吧,严妈妈到底是沉香苑的人。”
沈玥听了,就望着老夫人了,“祖母,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罚严妈妈好,她伺候我多年,我不想她死,可她偷我金镯子,我是再不想见到她了,祖母,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老夫人听了就道,“求祖母什么事?”
沈玥坐到老夫人身边,道,“祖母,严妈妈肯定不能再伺候我了,你能不能把小厨房陈妈妈给我?”
老夫人微微诧异,她笑道,“陈妈妈怎么就入了你的眼?”
沈玥就道,“虽然我在小跨院没住多少时日,但那天我见陈妈妈捡了个银耳坠,当时也没什么人在,她骂咧咧的笑着,说哪个丫鬟这么粗心,耳坠掉了都不知道,回头知道了非得伤心死不可,就去找谁丢了耳坠,我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