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再一次陷入静谧。
沈玥怕啊,之前不知道是她,为了退亲,都连番下毒了,现在知道是她了,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只怕这会儿找根横梁挂了脖子,对她来说,还是一种解脱了。
沈玥抬头看了眼正堂的横梁,觉得脖子有些凉飕飕的。
姚君玉轻咳一声,把沈玥的视线拉回来,她道,“我……。”
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明显是有话不好张口,沈玥方才和她也算是推心置腹了一番,她挤了挤嘴角,道,“姚大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姚君玉就道,“我长你几个月,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喊我一声姚姐姐。”
姚君玉是顺国公府嫡女,寻常时候,沈玥根本就高攀不上,虽然她和煊亲王世子定了,要是真能成亲,那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可能不能扛到出嫁那一天,谁也不知道,眼前的姚君玉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她让沈玥喊她一声姚姐姐,也算是以后在一众大家闺秀中罩着她的意思了,是给她面子。
可是……
沈玥现在还不满十五岁,可内里却已经二十七了,喊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姐姐,她实在喊不出口好么。
可是这样拒绝,又实在不给人面子,她摇摇头,把某男拉出来做挡箭牌了,“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听闻煊亲王世子报复人,手段层出不穷,甚至令人发指,你和我称姐道妹,没准儿会连累煊亲王世子迁怒与你,还是等我和他退亲了再……。”
现在拒绝了,等真退亲了,她和姚君玉一年估计也难见到一两面,谁还记得这事?
沈玥如此说,还是替她考虑,姚君玉哪好强求,便点点头,说起正事来,“我今儿来找你,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沈玥眨了下眼睛,望着姚君玉,苦笑一声,道,“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能帮到你的忙吗?”
姚君玉是连连点头,尴尬道,“昨儿你在国公府没待多久,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表妹郑月摔茶盏,惊着了代国公府钟三姑娘,连累她落了水,如果不是你及时救治,钟三姑娘怕是……出了这么大的事,顺国公府也是忐忑不安,生怕钟三姑娘有什么万一,对表妹,也是严厉苛责,也不知道她害怕极了,还是吓坏了,竟然跪在那里好好的,就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至今还没醒过来,大夫说她这是有了心病,如果钟三姑娘不原谅她,她会一直这样,我……。”
到这里,姚君玉有些说不下去了。
沈玥却笑了,也懂了姚君玉的来意,这是要她帮忙劝钟三姑娘原谅她表妹郑月呢。
有话直说,甚至绕一点弯子都行,撒谎骗她就不应该了。
吐血,晕倒。
这明显是喝了凉亭里的茶,中了毒的缘故,哪是因为什么心病,还不原谅她,就一直这样,这不是借此来逼迫她了吗?
要是郑月有什么万一,就是她见死不救了。
她救了钟三姑娘,代国公府是懂礼的人家,等钟三姑娘病愈了,必定会登门拜谢。
到时候她帮着说情,代国公府也不好不给她面子。
可她为什么要帮郑月说情?
骄纵无礼,还恶人先告状,看见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眼神都是指责,顺国公府没那么大的脸皮要她委屈自己去帮她求情。
沈玥笑了笑,道,“郑姑娘这是怒极攻心,才会晕倒,没有大夫说的那么严重,至多昏睡三天就会醒过来,你不必担心。”
这是委婉的拒绝了姚君玉的请求,她手中绣帕轻扭,望着沈玥道,“你懂医术?”
沈玥点点头,道,“略懂一二。”
姚君玉拍了额头,笑道,“是我糊涂了,如果不是会点医术,又怎么能救下钟三姑娘,只是我表妹她……。”
沈玥虽然还在笑,但是脸上的笑意敛了三分,疏离了三分,她笑道,“都说代国公府通情达理,钟三姑娘落水,虽然是受了郑姑娘的惊吓,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应该不会为难她,当初我连累了你,祖母曾回信国公府找信国公出面帮着说情,信国公说他一帮着说情,倒显得顺国公府有心拿我怎么样,祸事是我闯下的,沈家诚心赔罪,定会求得原谅,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沈玥脸上挂着笑,淡雅如一朵盛开的山茶花,明媚耀眼。
姚君玉嘴唇动了动,想再说两句,却是说不出来了,信国公那话听着有道理,明显就是不愿意帮忙的借口,如今她拿来搪塞自己,她能说信国公说的不对吗?
堂堂一府国公,吃的盐都比她吃的饭多,她说他的不是,传扬出去,顺国公府和信国公府还怎么往来?
沈大姑娘话说的玲珑,可却是铁了心不打算帮忙,加上她又忽然咳嗽不止,她再待下去,倒是不顾及她身子了。
姚君玉起身告辞。
沈玥抱歉道,“我还病着,只能让丫鬟送你了。”
姚君玉笑笑,说了两句你好好养病之类的话,紫苏就送她出门了。
等人一走,半夏就呲牙道,“冀北侯府郑姑娘刁难姑娘帮她讨公道,也没见她劝郑姑娘收敛一点,她们姐妹情深,郑姑娘出了事,她就来找姑娘当说客,又有谁帮姑娘去煊亲王世子那里当一回说客?”
这话说的沈玥一笑,她道,“你不说,我还不曾往这上面想,谁在煊亲王世子那里有面子?”
半夏就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了。
直到外面传来扑哧笑声,“大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