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震住了,她倏然转头看着紫苏,不敢置信道,“他怎么可能是捡来的呢?!”
他是煊亲王府世子啊!
谁家世子是捡来的啊?
紫苏重重的点头,她知道她家姑娘不是有意戳煊亲王世子的痛楚的,她是真不知道,如果不是被四姑娘带着出门,去鹤影湖赏梅,她跟煊亲王世子那就是八竿子打不着,那时候,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煊亲王世子会闯姑娘的香闺呢。
紫苏就道,“方才姑娘说他是捡来的,奴婢差点魂都吓没了,煊亲王世子是捡来的,这事京都不少人知道,只是碍于煊亲王府的权势,加上煊亲王妃又待他如己出,皇上更是宠溺他,渐渐的就没人再提这事了,前年,有人不怕死和煊亲王世子扛上,吵架之时,就捡人的痛处戳,说煊亲王世子是捡来的,煊亲王世子打的他三个月没能下床,那少爷也是官家出身,皇上知道了,连着他爹一起贬到苦寒之地做官去了,这辈子估计都没有机会再回京了。”
沈玥有些懵了,“煊亲王有侧妃,还有儿子,怎么还会立他为世子?”
紫苏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煊亲王世子是老王爷从湖里捡来的,老王爷特别疼他,他的世子之位,也是老王爷生前,向皇上请封的,捡来的那一天,正好下着瓢泼大雨,当时,不少人都看见了。”
正是因为知道的人多,所以瞒不住。
就算煊亲王世子如今身份尊贵,可被亲生爹娘抛弃,这是不争的事实,哪怕煊亲王妃再怎么疼他,这一道伤口,也难以抚平。
听紫苏一番话,沈玥就绞绣帕了,眸底染上愧疚之色,“我,我不知道他是捡来的……。”
她只是随口一说,只是反驳他,并不带什么恶意,谁想到就戳人伤口了。
她是想轰他走,却没想过用这样的办法啊,想到他临走那一眼,墨玉般的眸子饱含沉痛,黯淡无光,沈玥就觉得她太伤人了。
“还有办法补救吗?”沈玥望着紫苏道。
紫苏轻轻摇头,“奴婢不知道,或许可以把玉佩还给他?”
“玉佩是拿来退亲用的,”沈玥扯了嘴角道。
她有些泄气,明明吵架她占理,就因为不小心说错了话,现在成她没理了,她根本就不合适在这里生存,求老天爷发发善心,送她回去吧。
沈玥瘪着一张脸,趴在小榻上装死。
她这一戳人伤口,估计煊亲王世子是不会再来了,她也不希望他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偏她又不能贸贸然去煊亲王府找他道歉。
她自问行事坦荡,虽然算不上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好歹问心无愧。
现在有了这么件愧疚的事,就像是卡在喉咙里的鱼翅,不吐不快。
有了这么件糟心事,沈玥中午都没能好好吃饭。
下午,沉香苑很安静。
直到傍晚才热闹起来,明天是休沐的日子,今天下午的课程一结束,沈琅之就骑马回来了。
给老夫人请了安之后,就来沉香苑找她了,对于沈玥和煊亲王世子定亲的事,沈琅之还是接受不了,这怎么可能呢,他的妹妹怎么能嫁给煊亲王世子呢。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跟煊亲王世子扯上瓜葛呢,你不能嫁进煊亲王府,”沈琅之声音透着坚定。
沈玥疲于解释,还是紫苏把经过说与沈琅之听,然后沈玥才道,“他不同意退亲,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沈琅之也知道沈家和煊亲王府比,不值一提,但凡是没有绝对,“我也知道要煊亲王府退亲很困难,但你不能嫁给他,煊亲王府门第太高,要是他欺负你了,我和父亲都没办法护着你。”
最后一句话,听得沈玥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忍着才没掉下来。
沈琅之想到他挨的那一拳头,他当时多想还回去,可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这样的人,坚决不能嫁。
见聊退亲的事,沈玥就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沈琅之也不愿意多谈,聊了会儿书院的事,大体是沈玥无意救了岳麓书院贺老山长,本来以他考试作弊的成绩,要从最差生开始学起,现在好多了,虽然待遇不算最好,勉强算的上是中等了。
这还多亏了妹妹呢,沈玥打起精神鼓励他。
沈琅之想到明天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夜间,喝了药,虽然心里有事,还是睡的很沉。
第二天起来,身子就像是轻了一半,最明显的还是嗓音,虽然还有些沙哑,但比昨天好太多了。
半夏忍不住低呼,“不过只是添了两味药材,药效就强了这么多,真不敢相信。”
她更不敢相信她日日不离,伺候了四五年的姑娘居然会改药方了,总觉得是在做梦。
不过依照丫鬟的意思,身子不适,就应该卧床休养,可沈玥坚持起床,用了早饭,还去给老夫人请安。
看见她来,老夫人有些怜惜,道,“身子还没好,就在屋子里好好歇养,不用日日来我这里请安,这要是一来一回,让病情更重了,祖母心难安。”
沈玥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请安道,“劳祖母担忧,是孙女儿不孝,这两日吃了药,身子已经大好了,祖母听声音就知道,估计再喝两天药,就能好全了。”
老夫人一听,还真是,不由得笑道,“那三年大鱼大肉吃着,倒是把身子骨养的结实,扛的住你三个月吃那么点,还能抵御这一场落水,不过身子好,也经不起这样折腾,以后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