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柔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也是她倒霉,离王府最近的药铺,大夫出诊去了,丫鬟只好往远的铺子去找。
远点的铺子大夫正给一个受伤严重的病人治伤,既然接手了,总不能因为是煊亲王府的病人要治病,就先来吧,没有这样的道理。
而且,大夫心里头清楚,煊亲王府权势滔天,如果真的有什么大病,有医术超群的世子妃在,还有宫里头的太医,别说一两个了,就是全部请进王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显然,找他只是小病小痛而已。
人命关天,当然先救急,而不是先救权。
一等再等,足足两刻钟。
丫鬟才领了大夫来,看到大夫,恒王笑了一声,“我等皇上都没有等这么久过。”
丫鬟背脊一凉,想要解释,楚沅柔不耐烦道,“废话就别说了,进府吧!”
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楚沅柔率先一步往前走,那边楚总管就过来了,先是抱歉,然后领着恒王他们进内院。
楚沅柔要去明月苑,楚总管也不说什么,他道,“蘅芜院在那边。”
这话,当然不是对楚沅柔说的,她是在王府长大的,无需人领路,楚总管是向恒王说的。
他的本分是领新姑爷去给王妃敬茶。
但是脚长在楚沅柔和恒王身上,要去哪里,他还没有做主的权利,但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的。
楚总管说完,恒王就朝蘅芜院走了。
在门口,和楚沅柔等了半天大夫,已经给足了她面子了。
他不管王府以前有多少烂事,王妃始终是王妃,没有先给顾侧妃敬茶,再给王妃行礼的道理。
楚沅柔不懂规矩,他不能不懂。
况且,王妃还是皇上最疼爱的堂妹,他敢轻视王妃吗?
恒王迈步就走,楚沅柔能不跟着一起吗?
她吩咐丫鬟道,“领大夫去给我娘诊脉,我一会儿就去看她。”
楚沅柔和恒王去了蘅芜院,给王妃敬茶。
王妃性子温和,并没有多说什么,施妈妈拿了蒲团来,楚沅柔跪下给王妃奉茶。
恒王就没有跪了,他毕竟是亲王,说来和王妃还是一个辈分。
只是在皇家,姑侄女共侍一夫,甚至外甥女嫁给舅舅都可以,他娶楚沅柔不是什么叫人惊奇的事。
楚沅柔端着茶,王妃接之前,随便说了几句,大体就是出嫁了要好好相夫教子之类的话,一般回门嫡母都会说的,也算是约定俗成了。
喝了茶,回门就算是完成一半了,等吃了回门饭,这成亲之礼就算是全了。
以前王妃和王府其他人都很疏远,楚沅柔也没给她请过几次安,现在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勉强找话题,王妃不是那性子。
这不,正堂内陷入了安静。
那份安静,还很诡异。
恒王是女婿,一般敬茶后,他该去岳父那里坐坐,陪着下棋之类,顺带受教。
然而,王爷远在边关,府里也没有什么少爷可以陪着,只能干坐在那里喝茶。
想夸茶吧,话到嘴边,忍了。
王妃这茶虽好,但还算不上顶尖,他堂堂恒王,不是顶尖的茶,夸不出口,不然显的他没见过好茶似的。
不能夸茶,那只能夸泡茶的水了。
恒王笑道,“这茶清香扑鼻,茶汤清澈,这泡茶的水是玉泉山的水吧?”
王妃听的一愣,看向施妈妈,道,“什么时候开始用玉泉山的水泡茶了?”
施妈妈赶紧道,“这就是后院的井水。”
恒王,“……。”
沈玥抖肩膀,憋的辛苦。
真是难为恒王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个话题,还弄错了,她都替他尴尬啊。
恒王尴尬了一瞬间,就笑道,“煊亲王府果然是风水宝地,这后院的井水泡出来的茶,一点都不比玉泉山的差。”
王妃点头道,“的确,王府的井水清澈甘甜,比别处的要好。”
在昭王府,王妃喝的茶都是玉泉山的泉水泡茶的。
只是嫁进王府后,就没有喝过了。
她虽是煊亲王妃,但在她心里,只能算是寄居在这里,能不麻烦别人,就尽量不去麻烦。
喝茶而已,天底下没有茶喝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只是不用玉泉山的泉水泡茶而已,况且就那么细微的差别,她还真没有放在心上,她做郡主时,就不是那么挑剔的人。
楚沅柔就道,“父王喝茶没有那么多讲究,有时候茶水是冷的,他都照喝不误,是以王府很少去玉泉山挑水回来。”
不是很少,几乎就没有。
以前顾侧妃倒是讲究,富贵人家,就喜欢在这些事上面体现出高人一等来。
有一次,因为装水车破了,从玉泉山打回来的水,半路上全洒了。
顾侧妃发怒,结果被王爷知道了,王爷就问她,“是不是没有玉泉山的水泡茶,就不喝茶了?”
顾侧妃倔强的嗯了一声。
王爷就道,“那以后都别喝了。”
丢了这一句,王爷就闪人了,娇气的毛病,王爷从来不惯着。
打那以后,王府就没再去玉泉山取过水了。
恒王不知其中缘由,他道,“王爷是将军王,行军打仗,有时候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在军中待久的人,都格外的豪放,不拘小节。”
紫苏低头。
她一直以为王府每天都去玉泉山挑水回来,没想到居然不是。
要知道,以前沈家要是知道有贵客来,都会提前准备好茶水,沈家都这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