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纾收回目光,摸了摸发烫的耳根子,盯着卷子,视线再也集中不起来。
好一会儿的时间后,她用眼角余光瞥了眼正安静看书的顾如归,指尖朝放置悄悄移去,现在才三点半,小歌要五点才能回来,若是让他这么等下去,肯定得露馅!
手指刚碰到手机,就感觉身侧有些异样,阿纾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头,直直地盯着她动作,手指蓦地触电般地把手机放回去,干笑着:“我看一下时间。”
顾如归淡淡地收回目光,视线重新凝结在他手里的书本上。
阿纾推回原处,心里不免长叹一声,这种被当场抓包的感觉……
真的是无法形容!
通风报信这条路子行不通了,惟愿今天笙歌能良心发现,提前回来,否则、否则……只能自求多福了!
等待的时间是磨人,尤其是对彼此的阿纾来说,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她极力想忽略身后的顾如归,做自己的卷子,奈何身后之人的气场过于强大,虽然只是堪堪往那里一坐,甚至不出片语,但是依旧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甚至他的沉默更让阿纾感到无比的煎熬,就好像谎言的那层纸将破未破的那种感觉,格外地战战兢兢。
当指针指到下午四点半的时候,老天好像听到了她的祈愿一般,门外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顾如归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关门,所以此刻她可以清晰地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顾如归分明也听到了,他瞳眸一深,然后缓缓地合上书本。
下一瞬,属于笙歌的雀跃声音响起,“阿纾,你怎么不关门?你知道吗,我刚才和微微……”
当她看清屋子里除了阿纾还有在椅子上缓缓起身的顾如归时,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她惊后,用目光与阿纾进行交流。
阿纾摇了摇头,表示她爱莫能助。
顾如归把手上的书本抛到椅子上,视线直直地落到笙歌脸上,开口的声音夹着薄怒的沉,“顾笙歌,我想你很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两个小时去了哪里?”
阿纾见着这么一副场景,默默把,看向二人,“那个小歌,顾大哥,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果断开溜。
不是她不讲义气,而是真相太明显了,刚才顾如归开口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他是早已知道自己撒谎的事情,但却故意地在房间里坐了这么久,大概就是为了能当面逮到笙歌。
而此时,她待在里面也是无用又尴尬,还不如离去。
刚这么想着,脑中却不经意出现刚才顾如归垂头认真教她解题的模样,认真而又迷人。
想什么呢!阿纾晃了晃脑袋,迅速地离去。
这厢,笙歌看着顾如归,大刺刺地往床上一坐,不以为然地开口:“我出去玩了,你告诉妈妈啊,了不得就是挨一顿训,又不是没有过。”
顾如归眸色一深,冷声道:“我会吩咐阿良,下次不准带你出去。”
阿良是笙歌的专用司机,从来不敢违背她的意思,正是因为有他的帮助,她每次偷溜出去才能完全有惊无险地避开父母。
只是……
笙歌倏地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是阿良送我出去的?”
“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阿良敢违背爸妈的意思,随便带你出去?”
真相昭然若现,她扭过头不说话。
顾如归盯着她良久,终究目光还是软了下来,从小到大,他这个妹妹的性子都倔得很,想要她服软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歌儿,关于中午的事情,哥想跟你谈谈。”
笙歌一想着中午他凶她的样子,心里就来火,“哼!我就是故意带着米修吓你那位若琳小姐的,我就是不喜欢她,怎么样?”
“如果没人授意,米修不会主动攻击人。”顾如归拧了拧眉,米修虽是藏獒犬不错,但是性格温顺得很,平时并不会扑人,所以当若琳被米修吓到之后,他自然而然地把罪责怪到笙歌身上。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若琳小姐身上今天喷了什么香水?l‘occitane新推出的薰衣草淡香水,你知道妈妈最讨厌薰衣草味了,米修是妈妈养大的,自然也讨厌那个味道。顾如归,请你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好不好?”
关于母亲的忌讳,他还是知道的,脸色蓦地一沉,“抱歉,中午若琳只是来还书的,以后不会了,今天你偷溜出去的事情我不会跟妈讲,听说妈给你报名高考,接下来的几个月除了去学校你就留在家里复习,哪里都不准去。”
他顿了顿,又道:“不要再想从阿良那里打主意,他不敢再擅自带你出去了。”
顾如归转身打算离开,却听见背后笙歌怪异的腔调传来,“顾如归,《安徒生童话》好看吗?”
他回身看向她。
只见笙歌已经拿起他刚才丢在椅子上的书本,翻查着阅读痕迹,“你刚才跟阿纾在单独待了两个小时?”
“嗯?”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两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连一篇丑小鸭都没有看完,有点奇怪!”
气氛凝结了片刻。
“以后看点有营养的书!”顾如归的眉心蹙了蹙,阔步走出她的房间。
手上有些异样的感觉,他垂头看去,只见小指侧有一抹黑色的印记,想来应该是刚才做题的时候,沾到了笔的墨水。
他清洗完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