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念成牢(96)
,后者意会,挽住黎之语的手臂,“语儿,我有点累,你陪我到那边坐会吧。”
黎之语目光在她和黎臻身上停留了一会,最后看向大腹便便的笙歌,咬唇点了点头。
阿纾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淡淡道:“看来小歌还不知道你的身份,祁先生。”
黎臻又或者可以说是祁皓凡亦是望着笙歌的背影,眼底有怅然的情绪一闪而过,“让她知道并没有多少益处。”
阿纾深知,在容瑾病情未卜的情况下,顾如归的事情对笙歌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纵使她有再多的苦楚,也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一点异常。
祁皓凡收回目光,看向她,“沈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阿纾颔首,放下杯子带着他走向自己的休息室。
宴会厅吵杂被隔绝,她终于放下自己的所有伪装,咬了咬唇,看向祁皓凡,“他……怎么样了?”
“老样子,没有什么起色。”
阿纾闻言,顿时安下了心,没什么起色意味着也没有恶化,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祁皓凡若有深意地睇了她一眼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沈纾,这是如归托我给你的新婚贺礼。”
阿纾顿了顿,垂眸看向他手心里巴掌大的首饰盒。
盒子做工精致考究,彰显着里面的东西或许价值不菲。
顾如归给的新婚贺礼……
阿纾的指甲陷入掌心,许是休息室的灯光太耀眼的缘故,刺得她眼睛发疼,她强迫自己别开了眼睛,“麻烦你告诉他,他的心意我收到了。”
祁皓凡闻言,只是把盒子轻轻搁在一旁的梳妆台上,“如归让我告诉你,十二年前你说幸福总和你插肩而过,今天他希望你已经找到了幸福。”
她浑身一颤,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祁先生,请告诉他,我一定会幸福的。”
“好。”
祁皓凡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休息室。
看着休息室的门缓缓合上,阿纾的视线落到了桌子上的那个首饰盒上,顿了顿后,葱白的手指朝它移过去。
她打开盒子才发现,盒子里躺着的并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首饰,甚至里面的东西远远不值这个外盒的价值。
因为盒子里躺得是一只模样罕见的海星标本。海星浑身通紫,还有淡淡的咸腥味。
阿纾手指颤颤地抚上海星的轮廓,瞬间泪流满面。
书上说,海星象征爱情和幸福。
十二年前,在江城的海岸,她错过了梦寐以求的海星,顾如归还以她一枚海螺,告诉她:这世上属于每个人的幸运都不一样,有时候你看起来失去了某样东西,但其实上天已经安排好另外的来弥补。
十二年后,他托人把海星交给她,说希望她已经得到了幸福。
而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年她渴望捡到海星,不过是渴望能和他一起收获幸福。
这么多年来,残酷的现实早已与愿望背向而驰。
她的爱情已然被他否决得彻底,又何来的幸福可言?
思绪至此,指尖的海星像是活了一般,嘲讽着她的异想天开。
掌下蓦地烧起了一团火,灼得阿纾手心发疼。
她阖了阖眸,抬指抹干眼角的泪痕,把盒子合上扔进一堆杂物内,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顾如归,我不需要你的祝福,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
酒宴上,黎煜得知新娘提前离席的时候,阿纾正站在酒店的顶楼吹风。
青城高楼耸立,霓虹灯璀璨,夜色靡靡。
可惜的是,灰白的天空上没有一颗星。
阿纾思绪漂浮,以至于黎煜出现在她身后的时候她并没有发现,直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钻入鼻孔,她这才注意到已经站到她身边的他。
阿纾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偏头问他:“酒宴结束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上来了?”
黎煜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心底不舒服,出来透透气。”
“酒席未完,新娘新郎一起搞失踪可不见得是件好事情。”她难得好心情地打趣了一句。
黎煜扯了扯领带,“有谁在乎呢?”
他的嗓音显得有些冷,似乎还带着莫名的负气。
阿纾垂眸思忖了半晌,“你在等雅恩?”
黎煜眉心蹙了蹙,声色顿时沉了几分,“没有。”
这句“没有”说得难免有些违心,她也没有戳穿,只是问出了她这几日来的疑惑,“黎煜,既然你一直知道他在哪里,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
黎煜闻言沉默了半晌,才回答:“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阿纾微诧,那日半夜她梦中惊醒,他坐上自己床头的时候分明告知他一直知晓雅恩在哪里,怎么又突然不知道了?
不过黎煜并没有允许她继续追问下去,转身往回走,“回去吧。”
阿纾收回目光,“我想再待会,你先回去吧。”
他闻言,脚步顿了顿,“我说的是回家。”
这一场盛大的婚礼最终以新郎新娘提前离场而草草收席。
不明所以的宾客口言相传,传到阿纾耳中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味。
大抵就是黎家人拒不出面让黎煜倍感受挫,她在黎家的地位有名无实之类。
一时之间,阿纾成为青城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人物,而关于她“劣迹斑斑”的事迹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阿纾充耳不闻,她难过的是,因为她的缘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