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扳过付京笙的肩膀,“现在给不了你庆幸的时间,许情深,我问你一件事,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什么事?”
“你打算跟蒋远周重新开始吗?”
许情深对上男人的双眼,“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我和他结束了,既然两年前不可能,那现在还是一样。”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付京笙神情微松,“那你现在就要做出抉择。”
“什,什么抉择?”
“如果你们两个不可能了,那现在开始,睿睿就是你的儿子,而且你必须绝情,也许只有通过这一次,才能将以前的事情彻底斩断!”
许情深菱唇微张,“什么意思?”
“如果你把真相告诉了蒋远周,蒋东霆也会第一时间知道,到时候,你还能把霖霖留在身边吗?”
她睫毛轻颤动,付京笙握住她的肩膀,想要给她一点安抚,但他必须把事情的严重性跟她说清楚,“你想和蒋远周断个干净,但因为霖霖,你们之间只会纠缠不清。可现在不一样,那个孩子出事了,如果你冷下心肠的话”
许情深是聪明人,所以一点就透。
要么就是长痛不如短痛,而且狠狠痛的只有蒋远周一人。
要么
就是从此以后再无太平的日子过,蒋远周知道了霖霖的事情后,不会放手,蒋东霆更是如此,蒋远周肯定一心要把她拉到身边,而蒋东霆呢,一心又要将她推出去。到时候,一大堆的人会被牵扯进去,许情深难受地闭起眼帘,没多久,耳朵里传来霖霖的笑声。
付流音带着霖霖下楼来,“嫂子,我去你们房间,听到霖霖在喊妈妈,我就给她穿好衣服抱下来了。”
许情深扭过头,付流音将霖霖放到地上,她已经能走得很稳了,霖霖小跑着来到许情深跟前,扑过去抱住她的腿,“妈妈。”
许情深心都酥软了,伸手将她抱到怀里,“妈妈的宝贝。”
霖霖动了动,却想立马下去,许情深忙说道,“给妈妈再抱一下。”
“唔唔——”霖霖嘴里发出反抗的声响,昨天买的新玩具就放在沙发上,她这会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过去了。
许情深亲了亲她的小脸,却跟怎么都亲不够似的,付京笙笑着将孩子抱到地上,“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是啊,以后有的是机会。
许情深在心中默念,与此同时,也有一个念头在她心中坚韧地产生。
老白还未离开,许情深拿掉披在肩头的薄毯,“我出去趟。”
“要我陪你吗?”
“不用。”许情深说完,起身走向门口。
她同样拿了把黑色的伞出去,许情深穿着浅口的鞋子,几串脚印凌乱地出现在眼中,她深吸口气,空气冷冽不已,她抬起灌满铅的右腿往前走。
老白执着地站在那,眼见许情深的身影出来,晦暗的眼中总算有了亮色。
远远的,许情深听到老白在喊她。“许小姐,许小姐。”
她充耳不闻,垂首盯着地上积起的白雪,那抹单调的色彩刺得她眼球生疼,莫名就要流出眼泪。寒风犀利地刮着,其实风不大,就是刮在脸上,很痛。
许情深走到门口,老白在原地踱着步,他们都习惯穿着单薄,所以站了这么久,都快冻僵了。“许小姐,你总算出来了。”
她抬头看向他,神色冰冷。
老白轻问道,“许小姐,能走了吗?”
“他睿睿,伤的怎么样?”
“伤得很重。”
许情深看着老白的脸色,他这样焦急,蒋远周肯定也快疯了吧?说不定,他这时候也已经快撑不住了。许情深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你回去吧。”
“许小姐?”
“我是不会过去的。”
许情深说出这样的话,远远超出了老白的预料,“是不是付京笙不同意?”
“跟他没关系,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决定。”
老白眼里流溢出不解,“那你为什么不去?”
许情深口气强硬不少,反问他道,“那你说,我为什么要去?”
“睿睿是你”
“是我儿子是吗?”许情深打断老白的话,她原先还算平静的脸上起了巨大的波澜,“如果不是他出了车祸,我会知道吗?蒋东霆把他换走的时候,就没打算过让我知道,如今他生死未卜,你们却来告诉我,他才是我的儿子!”
许情深满腔的悲愤和委屈无处发泄,她拿着伞的手在颤抖,“你们让我过去,让我亲眼看着我的孩子在抢救是吗?更甚至于,我还有可能看着他离开,我问你,蒋远周究竟存了什么心?”
“许小姐,你误会了,我来找你的事蒋先生根本不知道”
许情深完全听不进去这些话,“我怀孕的时候,我被赶出去的时候,我无家可归的时候,他在哪?我一个人挺着大肚子艰难生存的时候,他在哪?我自己签了手术同意书,被人抬上手术台的时候,他又在哪?我需要他的时候,他统统都不在。不止这样,蒋东霆还让人把我最亲的人抢走,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恨蒋远周,我也恨蒋东霆,这两个人,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
“但不论怎样,睿睿总是你亲生的。”
许情深眼睛酸涩,泪水滑过脸庞往下淌,整张脸曝露在这样的天气中,就连流过的泪都是冰冷的。
“不,我只有霖霖这么个女儿,她好好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