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死,哪怕被关的两年中那么绝望,她都没想过要死。
万毓宁双手抱住膝盖,觉得孤独极了,蒋远周为了一个许情深,可以连她的面都不见,蒋东霆还指望着她能发挥出她的作用吗?
对于如今的蒋远周而言,万毓宁又有什么用呢?
许情深推门进去的时候,万毓宁的哭声闷闷地传到她耳中,许情深上去几步,身后还跟着护士。
她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站到了病床前后,冲着万毓宁一指,“抽血。”
“你们要做什么?”万毓宁抬头看她。
“给你抽血,做更详细的检查。”
“许情深,你害死了我爸,还要来害我吗?”
护士见万毓宁双手抱紧了自己,实在不好下手,许情深几步走到另一侧,“是蒋远周说,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要救你。万毓宁,你不肯抽血?很好,我乐于见到你这样。”
“等等——”万毓宁伸出了手臂。
护士采完血后出去,许情深走到窗边,伸手将窗帘拉上。“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害死了你爸?”
“你别装蒜,当初要不是你让人带话给我爸,他就不会自杀!”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许情深倚在窗前。“万毓宁,我有什么本事能让人给你爸带话?况且我做的事,都在蒋远周的眼皮子底下,那时候的蒋远周,还没有到任我为所欲为的地步。”
“我当初求了凌时吟,话是她找人带进去的,可是要带的话却被你换了,你说只要我爸不死,你就让我生不如死!”
许情深靠着窗沿,双腿一前一后站着,“万毓宁,你以前对我千防万防,可你想到过凌时吟吗?你被关的两年,又能知道多少事呢?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凌时吟差点就成了蒋太太。”
万毓宁怔怔地盯着许情深,“你胡说什么?”
她被关后,虽然医院给她换过病房,也有了电视,但电视上仅仅只有几个地方台,她也不会经常去看什么新闻。“凌时吟,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罢了。”
许情深听完,忽然笑出声来,这大概是她近几年来听见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吧?
“不懂事的小姑娘?万毓宁,我如果要说小姨是死在凌家手里的,你是不是也不会相信?凌家为了给凌时吟铺路,设计了一连串的事,将我逼走,随后凌时吟假怀孕,入住九龙苍,这些你都知道吗?”
万毓宁唇瓣颤抖着,许情深嘴角的讽刺更加浓烈,“凌时吟要说那些事她一点都没参与过,你信吗?”
她一语不发,许情深直起身,“越是表面上看着无害的人,在背后捅起刀子来才越厉害。”许情深眼看万毓宁躺回了病床上,将被子拉高过头顶,她回身将另外的半边窗帘拉起来,然后走了出去。
会议室内,蒋远周已经坐了半天了,门打开的时候,许情深站在外面,看着里头的人鱼贯而出。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许情深这才抬起脚步进去。
蒋远周背对她坐着,正在抽烟,白色的烟雾在男人的头顶聚起来。
许情深这样看着,这个男人的肩膀结实有力,自从万毓宁出隆港医院至今,许情深居然一点点都没担心过他们会旧情复燃。是因为不在乎吗?显然不是。
她心里居然是笃定的,笃定蒋远周的心里再也塞不下万毓宁了。
许情深上前几步,将手臂搭在男人肩头,“怎么样了?”
蒋远周狠狠吸了口烟,“不怎么样,就跟你预测的一样。”
“活不过两个月。”
“手术基本是不能做了。”
许情深弯腰,双手搂住蒋远周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他背上,蒋远周赶紧将剩下的半截烟掐熄。
他握住她的双手,脸贴向许情深,“都是烟味,我们出去吧。”
“蒋远周,要不这个手术我来做吧,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