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距离星港医院很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达,但相对来说,房租也不会便宜。
蒋远周看了眼,门卡上贴着6栋601的字。他将钥匙放回许情深包里,然后上了楼。
推开卧室门,正好许情深裹着浴袍从洗手间出来,身后跟着一团热气,扑面而来,猛地看到蒋远周,她吓了一跳,“回来了。”
“嗯。”
许情深擦拭头发往卧室走,然后拉开落地窗要出去。
蒋远周一把扣住她的肩膀,“这么冷的天还出去,找病吗?”
“不行,待会弄得地上都是头发。”
蒋远周见她还要出去,干脆拦在她身前,“许情深,你在这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你的心思究竟有多重?掉几根头发而已,卧房每天都有人收拾。”
许情深目光轻抬,望入蒋远周的潭底去,她将头发披在背后,应道,“好。”
蒋远周侧开身,手臂亲昵地触碰到许情深的肩膀,“这几天,没有到处去找房子吧?”
“没有,”许情深朝他睨了眼,“那点钱也就够我自己开销,找也是白找。”
如果非要让她在接受方晟给她租的房子和继续留在九龙苍中二选一,她肯定是选择后者。
毋庸置疑,丝毫不需要犹豫。
蒋远周见她的样子不像在骗人,恰在此时,手机铃声仿佛从蒙着的某个角落传来,许情深四周找着自己的包,后来目光定在了挂于衣架的大衣上。
她走过去拿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许情深拨开耳边湿漉的头发,然后将手机贴过去,“喂?”
“你好,是许小姐吧?”
“是。”
“我是房东,租房合同和押金条等东西,都在屋里的茶几上,您别忘了收起来。”
许情深转过身,看到了跟前的蒋远周,她面色不为所动,“我没有要租房子啊。”
“一年的租金已经付了……”
蒋远周问道,“是谁?”
许情深忙将电话掐断,“噢,搞推销的问我要不要租房。”
话音方落,手机再度响起,许情深一看,还是那个号码,她眼里波澜微动,手指一滑,就挂断了。
那边似乎不罢休,又打过来,许情深再度挂断。
蒋远周看在眼里,“现在的推销这么尽职。”
“是啊。”许情深敛起眼里的复杂,将话题扯开。
男人也没再继续往下说,权当之前没看到那钥匙。
而这把钥匙在许情深手里,就跟烫手山芋似的,想扔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扔掉的。
翌日,从星港离开后,许情深匆忙找到了保利花园。她想把钥匙放到屋里,到时候门一关,接下来的事就让许明川去说。
来到6—601,开门进去,这是套精装修的房子,四面贴着素雅淡净的壁纸,黑白茶几上放了个花瓶,瓶中插着新鲜的百合花。许情深视线扫过一寸寸角落,阳台光线充足,花架的对面有个懒人沙发,她顿足在客厅内,好熟悉的一物一景啊,仿佛她之前来过一样。
厨房的门被拉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来,方晟刚烧好水,看到许情深明显吃了一惊,然后嘴角漾起欢喜,“情深。”
“你……”许情深豁然明白过来,她和方晟曾经共同憧憬过一个家,那地方有阳台、有花架、有缀着碎花的墙纸,和这儿几乎重合了。
“你别误会,这是给你住的,就是今天特别累,我想到这儿来安安静静地喝杯茶。”
“所以,房子果然是你租的,”许情深将攥紧的钥匙圈掷到茶几上,“我不需要。”
方晟坐到了沙发内,茶杯很烫,他用大拇指和中指捏着,“情深,我只是不想你再寄人篱下。”
一句话,就戳到了许情深的心里,但她还是摇头道,“你不懂。你和万小姐马上就会结婚,要是被人知道我住了你租的房子,我需要背负的骂名太多了,但是蒋远周不一样。”
方晟将茶杯放到茶几上,许情深转身要离开,刚到门口,挂在墙上的可视电话忽然传来叮叮咚的响声。
方晟箭步上前,一把扣住许情深的手腕,并且打开可视电话。
楼下的单元门口站了个可疑男人,神色匆匆,“方先生,快开门!”
方晟知道有麻烦,按了开锁键后拉着许情深的手出去,门没有关上,待会那个男人会进来,房子就是用他的名字租的。
许情深一路被他拽着,从楼梯间往下走,“方晟,你干什么?”
“万鑫曾至今不信任我,天天派人盯着。没事,我们从后面走,那里是商业街。”
许情深气喘吁吁来到一楼,方晟早就摸清楚了这儿的路,他打开后门,出去就是保利花园自带的商业区,方晟松开她的手,神色严肃地扫向四周。
许情深走出去两步,忽然看到一个咖啡馆的橱窗外,一名女子从椅子上往下滑,那样子并不像是无意跌倒。她没再跟着方晟,而是小跑着过去了。
女人四五十岁的模样,穿着时髦,一只高跟鞋掉落在边上,许情深忙过去查看下,然后扶起她,“你没事吧,醒醒!”
方晟也跟了过来,“怎么还不走?”
女人指了指自己桌上的包,许情深一把拿过来翻开,看到里面有瓶药丸,“是这个吗?”
对方轻点下头,“两……两颗。”
包里还有纯净水,许情深倒出两粒药丸喂她吃下去,方晟弯腰帮她将女人搀扶到座位上。
“你的家人呢?没在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