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心思玲珑,上菜的顺序很有门道,从一开始炒猴子腿的清淡,后续的菜品逐渐味道丰富起来,菜至中旬,已经大多是浓汤重辣的开胃美味:
地道的自制酱肘,原装运来的金华火腿,精雕细琢的白斩鸡……
每上一道菜,曹铭都会很细心地询问女主人该菜品的出彩的地方,有时候还煞有其事地和人家讨论交流做菜心得,整得自己跟到基层视察的乡村干部一样。
得亏女主人性子好,有耐心或者说是真有兴趣和曹铭这个“神棍”聊得下去,两人一张口闭嘴都是一大堆“腌腊、风干、糟醉、烟熏、、、”等术语,听得王大力等人头晕眼花。
聊了半天,曹铭被尚雪梅暗中掐了好几次,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了嘴。
女主人走后,众人不解:“曹铭,又打了什么算盘?难不成你也想开个饭馆?”
本来是玩笑话语,曹铭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这不放寒假了吗?准备卖点东西,我觉得卖点饭菜是条门路。到时候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去个捧场!”
尚雪梅对曹铭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嗤之以鼻,用青瓷白底的小碗盛了西湖羹,磕在曹铭面前:
“老实吃你的饭,别异想天开。”
曹铭见其他人的神情也大抵如此,郑重重申:“我是认真的,我还准备在这个寒假把下学期的学费给赚了呢。”
何唱白对曹铭已经有了一定盲目的信任感,第一个转变态度,兴冲冲道:“靠……老大,
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有什么好玩的可别丢下兄弟我啊。”
自从遇到曹铭,何唱白觉得自己的生活前所未有地丰富起来。
王大力见风向有点转了,也跟着点头。
“好玩?拜托,我是要挣钱的,不累死就算不错了,你们别掺和了,吃不了那苦。”
尚雪梅皱眉:“什么想法?靠不靠谱?”
王奕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饶有兴趣:“说来听听,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曹铭爽快解释:
“咱们学校后面的工地不是还没继续做着吗?我寻思着,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可以看见那里的工人进咱们学校食堂,这不学校放假了,食堂自然也关门了,我就想这群消费团体争取过来,在工地边上做点饭食生意。”
王大力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做?做饭做菜?你行吗?”
尚雪梅也觉得有点扯,虽然上次曹铭在她家小露了一下厨艺,但是本能地觉得,和自己同龄一样的初中生做这行还是有点不现实。
可这时候沈仪却发出不同意见:“我相信曹铭。
曹铭有刚才的那番话,我想他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且他刚才和这里的女老板聊了那么多关于厨艺的知识,虽然我听不大懂,但是觉得他在这一块应该很有实力。
曹铭加油,我支持你。”
王奕珩比较冷静,分析:“其实真要做那些农民工的生意,未必要有多好的厨艺,你们想,那些人为什么不去街上的饭店馆子吃?而是去我们学校?当然不是因为我们学校的饭菜好吃,说白就是图学校食堂便宜实惠,花钱少能吃饱。所以曹铭真打算做的话,只要在实惠上下点功夫,即使口味不怎么样,我想也有搞头。”
曹铭先是冲沈仪感激一笑,继而对王奕珩升起大拇指:“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一开始,尚雪梅思考怎么措辞让曹铭打消这个想法,但是刚才看到沈仪的姿态,心里不知怎么的,陡然改变了主意,这时候贤惠地一塌糊涂,轻声道:“既然你决定了,我无条件支持你,到时候我帮你。”
曹铭想起上次尚雪梅做出来的“黑暗料理”,心里冷汗直流,不过他才不敢表现出来。这厮奸诈得很,拒绝的话也说得天花乱坠:
“别,你不觉得累我还心疼呢,你在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该玩玩,安心等我赚了大钱,给你买漂亮礼物。”
这算是一通大胆别致的聊骚话了,很接地气,刚说完,桌上一阵起哄。
尚雪梅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受得了这些,脸红耳热,眼睛里迷迷蒙蒙,像是汪了一洼清水,不知道是被感动的还是害羞的。
几人边吃边聊,说了各自在学校里面的听闻见识到的趣事,也说了各自准备在这个已经开始的寒假计划,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尽兴吃了将近两个钟头。
临走的时候人人都觉得有点舍不得,这里的气氛好,饭菜更是一级棒,但是之前听闻了何唱白告知,知道这顿饭可遇不可求,明白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在这享受今天这样的物质精神双重盛宴,都有点惋惜。
曹铭表现地更直接也更诡异,区别于其他人的啧啧赞叹和好评,他却缠着女主人不放,嘴里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从五谷杂粮聊到苏式糕点,中间就是谈到杀鸡宰鱼的事还在那bb叨叨地感慨半晌。
其他的同学等得不耐烦,催促了几次,但是曹铭置若罔闻,仍然一副孜孜好学的样子。
这时候男主人像是琢磨出什么东西来了,笑着插嘴:“小同学,问题不必急于一时问,以后有的时间。
这样,你们想去玩,以后有时间的话随时过来交流。”
曹铭等得就是这句话,眉开眼笑地“哎!”一声,立马利索地招呼小伙伴下楼了。
女主人苦笑不得,原来这鬼机灵是藏了这心。
一行人出了小区,翻脸不认人,大声感叹曹铭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