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叹了口气,在房间里找了个地儿坐下了,静静地等待着段狐狸回来。
然而段狐狸没等到,却等到了斩风二人的醒来。
“醒了?”锦瑟偏头一看,斩风二人竟然都醒过来了,赶紧端了两杯水,给他们喂下。
看着斩风依旧是一副不肯张口说话的样子,锦瑟的心有些抽痛。
“斩风,你跟我说说话好吗?哪怕你骂我两句也行,都是我的错......”锦瑟握着斩风的手,祈求的看着他,然而却没得到丝毫的回应。
锦瑟心情沉痛的低下了头,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而斩风扭过头看向锦瑟,另一只手微微抬起想要落到锦瑟的头上,然而只是抬起又放下。
斩风从不曾怪罪过锦瑟,为了她哪怕付出生命也可以。只是他接受不了自己成了一个废人,还需要她来操心他、照顾他,这还不如让他一死了之。
“放心吧斩风,很快,很快我就能找到救你的良药,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一定会让你恢复。”沉默了许久,锦瑟抬起了头,坚定的看着斩风说到。
那样坚定的语气,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让斩风再也不能维持面上的漠不关心。
那日,她嫁衣如火,灼伤了天涯,也灼痛了他的心,虽知道她只是要设计揭穿莫君之的阴谋,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想杀了莫君之,哪怕只是逢场做戏,也不希望是他和锦瑟穿着喜袍走进喜堂。
“别..做..傻..事。”微弱而沙哑的声音响起,让锦瑟一下子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斩风。
斩风...斩风刚刚说话了!
锦瑟的眼眶湿润了,只想抱着斩风痛哭一场,然而她只是缓缓的露出了一个微笑,是欣慰,是怀念,亦是安心。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相信我。”锦瑟握住斩风的手,郑重的向他允下承诺。
斩风的眼神中露出微微的安心,如果他还能做些什么让她开心,那么他愿意拖着这幅不中用的身体继续苟延残喘着。
斩风的开口让锦瑟整个人都处于兴奋之中,回头看向简云逍,此时他还被布带蒙着头,只露出两只眼睛可怜的看着锦瑟。看到锦瑟终于看向他了,他的眼中绽放出光彩。
如果简云逍身后有尾巴的话,锦瑟绝对有理由相信,它是摇着的。
“师兄,你的布带能解了。”锦瑟掐指算了算日子,简云逍已经抹药抹了半个多月了,完全可以解下布带重见阳光了。
“期待吗?”锦瑟一边小心翼翼的把简云逍头上的布带一圈圈的解下,一边柔声问到。
简云逍轻点了几下头,双手有些紧张的捏着被角,双眸也轻轻的合上,但是睫毛仍旧不安的颤抖着。
“别紧张,相信我。”锦瑟轻柔的说到,安抚着他。
随着布带一圈圈的被解下,简云逍的脸渐渐的显露在空气中。
细腻光滑的皮肤如上好的凝脂,在微光的映衬下似乎也闪着光芒。细细浅浅的眉,好似女子一样,然一双不安的双眸仍在轻颤着。薄唇紧抿着,透露出紧张与不安。
“睁开眼睛吧。”锦瑟在他耳边轻声说到。
一双眼,轻轻的打开,仿佛黑曜石一般纯粹。黑白分明,好像孩子的双眸,里面是一片纯净的世界。看着那双眼,那么亮,那么清澈,像是沉淀了岁月,洗涤了污浊,能够净化人的心灵。
“师兄,看看吧。”锦瑟把一面镜子拿过来交到了简云逍的手中,鼓励的看着他。
简云逍犹豫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镜子,咬咬牙,鼓起勇气举了起来,看了一眼。
这一看,便让他愣住了。
眼泪顺着简云逍的眼角滑落下来,一滴一滴,都滴在了被褥上,很快就没了踪影。但那连成串的珍珠似的眼泪,却没有停歇。渐渐的变成了倾盆大雨。
简云逍喜极而泣,扔下手里的镜子,一把抱住锦瑟在她脖颈间呜咽。
虽然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是锦瑟已然懂了他的意思。轻拍着他的后背,锦瑟安抚着他激动的不能自已的心情。
锦瑟理解他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曾经,除了制毒,容貌便是他最在意的事情。但是让锦瑟感动的是,虽然他也有过消沉,但却能很快用积极的心态面对它。
因为他,是如此的相信着他的师妹。
锦瑟本打算此番出宫,过一段时间再回去,但一想到弥岁还在宫中,锦瑟怕宇文哲找不到她,会拿来她的侍女出气,这让锦瑟不得不在今晚便赶回去。
“你们两个,不要总是躺在屋子里,偶尔出去走走透透气。如果不愿意见到生人,就在院子里走走,好过成天闷在屋子里。”
锦瑟对两人嘱咐着,依依不舍的跟斩风和简云逍告别,最终锦瑟还是没能等到段离箫。叹了口气,锦瑟掩上门,离开了驿站。
而就在锦瑟离开不久之后,段离箫一身血迹的从窗户冲进了房间,惊了斩风二人。
段离箫昏倒在房间中央,斩风二人对视一眼,从床上下来,扶起段离箫。
锦瑟在夜幕中向着皇宫赶去。白天的街市和夜晚的街市明显不一样,锦瑟走着走着便发现自己可能迷路了,有些茫然的站在街道中央,锦瑟选了一个大概方向便走了过去。
然而越走越深,却始终没有看到皇宫宏伟的围墙,锦瑟明白自己又走错了。有些头疼的扶额,锦瑟转身想原路返回,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锦瑟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心魂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