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风雨送秋来。
这是莫非面对着长安风雨写的一句大合诗意的话,没人问过莫非这句诗词背后是否有什么隐喻,也没有人能从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中料想到日后的某一时刻,这句话一语成谶。
唯一近距离接触过这句诗的叶臣和叶灵竹,在这短短的一两年内认知颠覆,人生观改变,对于诗文一道不再那么热衷。
进入一页书院的他们是邀请莫非一起去出府游玩。
这一天,当今天子威势仍在,心中依然是自认为掌控一切的洋洋得意。这一天,秦使未到,生活在繁华似锦长安的百姓没有切身体会过战争的伤痛。这一天,早朝如故,那些渴望青史留名的言官,弹劾变得更加猛烈。
这一天,很平常。
莫非、丫丫、叶臣和叶灵竹行走在长安街道,叶臣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叶灵竹直恼火。而莫非即便看懂了一切,也佯装不知。
叶家在这次接连遭受重创,如今只有叶公书老先生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怕的就是怕他死后,墙倒众人推,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若是落井下石,只怕叶家所有人都会不得善终。
如果面临这种境况,叶臣还不能成长起来,挑起大梁,叶老百年之后,叶家又该如何?
四人相对陷入沉默,游玩变得索然无味。
百无聊赖的挨到晌午时分,四人找了一家酒楼的僻静位置,点了些饭菜。刚才在街上,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四人有足够的理由掩饰自己的漫不经心。
现在面对面坐着,又无其余事情可做,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叶臣本想问问莫非今后的打算,但介于燕云一事的沉重,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能违心的说着当年文会的一些趣事以及这两年来对于诗词一道的见解。
偏在这时,酒楼的另一边有一帮人聊起了这个话题,这帮人里有身着华丽锦服的世家少爷,身旁有仆童伺候,也有一些寒衣蔽体的书生。虽然身份地位差异巨大,但会发现他们相处的极为融洽,世家少爷不骄傲自矜,寒衣书生不卑不亢,像是朋友间的把酒言欢。
“黑水河并非天堑关隘,当年也有在此建立关隘的打算,只是……此地地形极为复杂,土地贫瘠,荒无人烟,无异于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后来,我朝太祖皇帝与大秦协议,将次作为边境,这才将我朝的大门设在了燕云。有黑水河作为缓冲地带,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燕云十六郡。使得,秦、唐这百多年里,互相秋毫不犯。这次……大秦直接跨过黑水河,攻打燕云,挑起事端,算是撕开了脸面。可我们……竟然到最后失了领地不说,还要和人议和,这是哪门子的破道理!”
说话的人是一长相平平,但气度不凡的公子,言辞流露间,眉宇紧锁,说到最后,已经愤懑的站起了身子。
叶臣给莫非斟了一杯酒,道:“这些少爷大多出自武将世家,刚才说话的是武宁府的少爷,祖上也是马背上的将军,只是这两代人才凋敝,倒是这个候少爷,听说为人……颇不错!”
“此次燕云一战,其实殊为不易。众位兄台也知,那大秦驱五百万虎狼之师,可燕云十六郡,三座犄角主城加在一起也不过刚过百万,却生生的耗死了对方二百万将士,将原本准备攻破燕云,长驱直入关内的秦军战略计划打破,这才没有让战争进一步扩大。”
“只可惜……一百多万将士就这么没了。”
“是啊,连叶家三老爷也战死沙场。”
叶灵竹和叶臣听到这里,眼神黯淡下来。
“依常兄看,燕云一战,有不少大小战役以少胜多,如此看来是否称得上经典战例。”
这帮中间,坐着一个翩翩公子,虽然举止行为非常儒雅,但是一副面孔生的英气逼人,面庞更是棱角分明。众人隐隐以这位姓常的为主,当候东林问完后,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常远。
常家的戎马生涯,可以追溯到五百多年前,当年,中州大乱之时,常家的祖先投身于战场,立下了赫赫的战马功劳。也正是因为如此,常家数百年来,秉承先祖遗志,投身兵戎,常家男儿也比寻常的世家公子更懂得行军打仗。
“才疏学浅,不敢妄言。”常远如此一说,众人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事实上,侯东林有此一问,无非就是想问燕云一战中作为主将的莫非是否真的有那般真才实学。
战争已经过去,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但现在朝堂内外,各种言论层次不穷,民间多是褒扬的态度,但是朝堂之上,言官又弹劾不断。
各种混淆视听的言论一出,大家心里也没有底了。
因为碍于身份,常远不想妄议朝政,但犹豫了一下,又道:“但是祖父亲口说过一句话。”常远顿了顿,众人赶紧竖起耳朵凑了上去笑道:“常家自愧不如。”
众人大惊!
叶灵竹看着一脸镇定自若吃饭的莫非,白了一眼莫非,恼怒道:“装什么装!真当人家夸你你就厉害了。”
莫非挑眉看了看叶灵竹,一副挑衅的样子,让叶灵竹愈发的恼气:“笑,笑屁啊笑。”
叶灵竹一恼,大家闺秀的矜持马上抛诸脑后,说完,看到叶臣瞪了她一眼,立马讪讪的把脖子缩起来。
过了半天,又硬气的抬起头:“你说……在燕云十六郡中,那些打仗啊,谋划的事情是不是都是我三叔的手下做的?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你一个书生,怎么能打得了仗?写本书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