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 日上高头,山林小道,一片幽静,两侧树木与草木正努力绽放最后的青葱。间或有清脆的鸟叫声响起, 秋风徐徐, 令人神清气爽。
不多时, 从远处传来匆匆脚步声, 一群人出现在小径尽头。他们大多脸色凝重,低头赶路, 无心观赏山野景色,清凉的微风也吹不走他们额上透明的汗珠。
只除了一个人。
帝殷有点不高兴,嘟嘟囔囔道:“这么急着赶路做什么?这里景色也很漂亮, 我们应该放慢脚步欣赏才是。”
听多了这种抱怨, 红葵等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埋头继续赶路。帝殷鼓了鼓腮帮子, 郁闷不已。
等到城门前,抬头看到城门上的“琴川”二字时,众人才长舒一口气,终于露出微笑。
琴川城内人声鼎沸, 东西大街,南北长巷, 熙熙攘攘, 好不热闹。
帝殷睁大眼睛不住的东张西望, 娇滴滴的姑娘、切猪肉大叔的刀法、胸口碎大石……帝殷兴奋的直拍手, “有趣,有趣,人间好玩的就是多。”
方兰生得意的抬起下巴,“那是自然,我们琴川自古时候就很有名,因城内平行排列的七条河道像古琴的七根弦,故称为“琴川”。而且每到节日的晚上,琴川都会举行各种盛会,灯火通明,火树银花,数不胜数。我们还会乘着画舫在河上欣赏美景,再伴着少恭的琴声……”他猛地收住嘴巴,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好好的气氛,又被他给破坏了。
红葵不以为意道:“本来还以为欧阳少恭会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把琴川的百姓变成焦冥,现在琴川还是老样子不是已经很好了吗?而且欧阳少恭虽然变坏了,但你们跟他之间也有美好回忆,你会提到他也没什么奇怪,不需要自责。”
方兰生摸摸脑袋,“其实少恭以前真的很好,只要是认识他的人都会喜欢他。我道现在还有一点不敢相信他以前都是伪装出来的。”
红葵摇头轻叹,“少年,现实都很残酷,等你长大经历的多了就会明白了。”
方兰生嘟囔道:“说的好像你比我懂的多似的,明明就比我小。”
方府的管家看到他们回来很激动,远远的就喊着“大小姐、大少爷、二小姐”跑了过来,与众家仆们将他们前呼后拥簇进去。
方府管家已经在方家干了几十年,老年人都有一个通病,泪腺丰富,方如沁等人刚坐下,他就嘤嘤哭了起来,“大小姐、大少爷、二小姐,你们可终于回来了。老仆可想起你们了。”
方如沁笑道:“福伯,我们才刚离开没有几天,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您老人家就不要再哭了。”
福伯用袖子擦擦眼泪道:“大小姐和二小姐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门,大少爷又是偷跑出去的。老奴哪能不担心啊。”
龙葵摇了摇福伯的胳膊,“我们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您再说哭的话我和姐姐哥哥就要担心您了。”
方兰生讪讪道:“福伯,我没有偷跑,只是忘了跟你们说一声。”
福伯瞪圆眼睛,“大少爷您还说没有偷跑,信也不留下一封,大小姐当时急的差点晕过去。这点您就要像欧阳少爷学习学习了,他提前告辞都特地送了信过来。”
众人顿时一惊。红葵皱眉,“欧阳少恭来了,什么时候?”
福伯不明白为何红葵等人为何如临大敌一般,疑惑了一下,照实说道:“就是昨儿,欧阳少爷突然出现,还把老奴吓了一大跳。欧阳少爷说小姐、少爷、少侠们很快就会回来,让我把一封信交给百里少侠,然后就离开了,具体的老奴也不太清楚。”
百里屠苏闻言脸色又是一变,“福伯,那封信呢?”
福伯立刻把信拿出来递给百里屠苏。
方如沁不知欧阳少恭在信上写了什么,保险起见,让福伯退了下去。
百里屠苏迅速拆来信,盯着信看了片刻,双眸越发暗沉。
陵越走过去问道:“屠苏,欧阳少恭在信上写了什么?”
百里屠苏抬起头,眼中一片晦涩。他抿了抿唇,沉声道:“他说他在青玉坛等我。”
“青玉坛?”风晴雪担忧道,“那不是欧阳少恭的大本营吗?他叫你过去肯定没安好心,苏苏你一定不能去。”
襄铃用力点头,“他想要屠苏哥哥身体里太子长琴的另一半仙灵,所以屠苏哥哥你一定不能去,去了就活不了了。”
百里屠苏摇头,“我必须去。”
“屠苏,你别这么死脑筋。你现在又不是他的对手。”方兰生把信从百里屠苏手里抢了过来,“你就当没看到这封信,逃的远远的,什么时候有实力强大了,再去找欧阳少恭报仇。”
百里屠苏低声道:“他只给我十天时间。”
方兰生疑惑:“什么意思?”
红葵沉着脸续道:“屠苏十天之内不去青玉坛,欧阳少恭就会把琴川百姓变成焦冥。他之所以把信送来方家,就是确信我们会担忧琴川百姓赶回来,顺便还起到威胁的作用。”
方兰生气恼地握拳,“欧阳少恭实在太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屠苏嘛!还拿琴川的百姓做威胁!”
龙葵迟疑道:“如果少恭哥哥不去,十天后他真的会把琴川百姓变成焦冥吗?”
红葵冷笑,“欧阳少恭为了活下去,牺牲多少人他都不会在乎。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
“但是欧阳少恭实在太强了,我们根本就打不过他。”风晴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