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术历来神秘,据陆鸿所知关于傀儡与傀儡师,最早的记载乃是出自《列子·汤问》一书,书中所记载的弇山偃师制作的傀儡与真人一般无二,可歌可舞,技艺精妙,栩栩如生,连木匠之祖鲁班和墨家的墨瞿也自愧不如。
在四大部洲的傀儡师则很少现世,与一心追求问道长生的修士一般,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理想,傀儡师们对傀儡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栩栩如生,不够,能歌善舞,不够,机关精巧,关节如人,仍是不够,他们理想中的傀儡是超越傀儡师本身,既有人之形,人之神,还要做到人所不能做的事。
人所做不到的所有事他们都想让傀儡做到,为了达到理想的境界,他们不惜拿活人来制造傀儡,做出了许多丧心病狂的事,所以在很多人看来傀儡师根本就是一群疯子,而众人眼中的傀儡术很长一段时间里也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虽是如此,傀儡师却从未曾停下过自己的脚步,据说现今的傀儡术真的已经神乎其技,一般人连想都想不到的。
而据陆鸿所知,现今傀儡师大多出自四个地方—蜀中唐家,鲁班门下,墨家弟子还有弇山正宗,其中鲁班门下和墨家弟子在傀儡之术上都只能算是半路出家,因为鲁家和墨家最拿手的本是机关术,并不是傀儡术,但他们总也算另辟蹊径,在傀儡之术上有自己所引以为傲的特点。
唐家的傀儡术多是辅以暗器,毒药,机关,以暗杀为要。
而弇山的偃师则是傀儡术的真正源头,他们的傀儡可杀人,可医人,甚至可以编织一个梦境,的确有去过弇山的人说,那里的傀儡是常人想都想不到的精妙。
“嘭嘭”,
两声闷响打断了他的思路,小女孩傀儡掌心的暗器发射口骤然间一片火树银花,金针,梭镖,雷火丸......种种暗器破风而来,陆鸿和孙瑶身前的气流发出一片急促的厉啸之声,以肉眼也能看出那密集的轨迹。
狂风骤雨,避无可避,陆鸿只能翻掌纳出一个气旋,剑意铺盖,剑气如雨点般倾泻而出。
知道如此密集的攻势难以完全防御,他果断选择与之对攻,前方立时便是一阵刺耳的剑鸣之声,有暗器自他身旁疾射而过。
身后一片叮当作响,有白烟飘散而出,“嘶嘶”的声响也随即传来。
回过头看见被暗器穿过的房屋一瞬之间已变得千疮百孔,坚实的瓦片上出现了一些水沫,似有融化之象。
那暗器显然是淬了剧毒的,极其剧烈的腐蚀性剧毒。
这天机匣之猛烈,暗器毒性之剧烈,怕是蜀中唐家也望尘莫及。
陆鸿和孙瑶不敢有丝毫大意,堪堪挡住这一波暗器,琴音随即如水波荡漾,从四面八方汇聚而至,小女孩傀儡瞬间受到挤压,然后两人便看到那几近透明的线微微一动,小女孩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飘了出去,脱出了孙瑶的音域。
确切的说,她是被那密集的线拉出去的。
而一直紧盯着傀儡的陆鸿在丝弦游动的一颤那散出剑意,身前的气旋微微偏转,如雨点般的剑气顿时倾泻而下,暗中的那人五指急勾,再次拉动丝弦,然而这一次她却没能快过陆鸿的剑气。
“嗤嗤”的声响中,小女孩背后的四线纷纷应声而断,没有了丝线的牵引她顿时失去控制从空中摔落下来。
一道白色的身影瞬闪而出,张开双手抱住落下的小女孩傀儡。
瓷娃娃。
那人虽然身法快如光影,但已练成冥视之术的陆鸿五感极其敏锐,夜眼已开,他清晰地看见那白衣小女孩的侧脸,正是白天的暗杀者之一,瓷娃娃。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手下自然不会留情,二指一并天剑便欲祭出。
但就在这时曲玲呜咽的箫声复又传来,这一次箫声不仅悲切,还带着怨恨,似是欲要复仇的冤魂。
若是正面为敌,陆鸿并不惧怕她的箫声,但这时对她毫无防备,那箫声径自入耳,他耳中骤然一震,音波传荡,身上的灵气便也跟着波动起来,猛一回荡他便全身受创,已经探出的剑气也骤然消失于指尖。
“唔”,
鲜血从嘴角溢出,仿佛听到经脉断裂的声音,体内血肉也好像被切开几分。
大多数时候音术杀人比用剑杀人更加残酷,相较于剑得直来直往,无所不在的音声攻势更密集,也更可怕,中招者常常被切割的千疮百孔,痛苦难当。
而最令陆鸿讶异而又不解的却是曲玲的修为。
她的音术似乎在一瞬之间提升了数倍,让人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怀里的晴儿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鲜血从她口中和鼻中溢出,她显是已被音声所伤,只是怕陆鸿分心才极力忍着。
他眉头不禁一蹙,偏过头看向孙瑶时不禁又是一怔,她耳中竟也有丝丝血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昔日的手下败将曲玲竟能同时伤及他们三个人?
他尚没有思虑好对策,那呜咽的箫声复又传来,悲切中带着怨恨的声音如恶风般骤然而来,犹如跗骨之蛆般驱之不去。
“孙瑶,小心”,
陆鸿一面提醒孙瑶,一面给晴儿度入灵气,自己却是周身剧震,好像有一柄柄无形的刀刃割开他的护体灵气,细细地切在他的皮肤上,难以忍受的剧痛从身体的每一处,每一寸皮肤上传来,他的脸顿时变的苍白。
而在那一瞬间他也感受到了箫声中蕴含着的另一种音。
一种与箫声轨迹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