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爽朗一笑:“说的有道理,不过好像没那么夸张吧!”立即将那块牛肉放在嘴里啧啧有味地嚼了起来。
两人居然就这样在朱鸡公一干人的注视下有滋有味地吃喝起来,他们轻松谈笑,很快便吃饱了肚皮。
“听说朱掌柜你一向视财如命,别人都说你小气的要死,可是如此?”李天立说这话的时候根本都没看朱鸡公一眼,但他的声音中却透着股让人生畏的杀气。
朱鸡公嘴角抽了一下,缓缓道:“江湖传言不可尽信,那都是假的,我一点也不小气!”
李天立目中神光一闪:“可是人人都这么说,怎么能让我不相信?好吧,你自己说你不小气,你能证明吗?”
朱鸡公咬了咬牙,沉声道:“你刚才拆了我的匾额,我不但没生气,还给你们上酒上菜,现在,我还决定你们这一顿饭我请了,不要银子了!”
李天立与端王相视一笑,李天立道:“看起来你还很大方!”
朱鸡公立即接口道:“不错!”
李天立忽然一肃容,沉声道:“你能不能再大方一点?”
朱鸡公问:“怎么个大方法?”
李天立剑眉一挑,道:“你们天香楼中的人全部自缚双手跟我们走,不然……”
朱鸡公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杀机,他变得不耐烦起来,道:“不然怎样?”
李天立还没回答,酒楼门外却响起了个巨雷般的声音:“不然你就真的会被踏成一滩肉泥!”
话音刚落,忽然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呼喊之声,酒楼门口忽然冲出来无数青衫劲装头戴幞头帽的缇骑,他们成排成队列涌入了酒楼,他们的脚步紧凑而迅猛,震得整个酒楼仿佛都摇摇欲坠起来,他们三三五五分成无数个小组或轻功梯云、或踏阶而上、或腾挪翻飞身形矫健无比,纷纷上了酒楼二楼守住各个角落,一楼的大厅则是黑压压一片人将朱鸡公几人围了起来,只留了个两人宽的通道通向门口。
训练有素的缇骑们手中兵刃齐出,明晃晃的光芒快晃的人睁不开眼,吱吱声响,数十张硬弓弦上搭箭,矢锋尽对朱鸡公数人!
这些缇骑从冲进来到布好现在这阵势整个过程不足十数之间,他们个个身材魁梧精神振奋,虽然他们眼光只有兴奋而没有丝毫阴寒的杀气,但是他们可怕的不是杀气,而是一种气势,整齐划一勇往向前无坚不摧的雄猛气势,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摧毁的力量!
这就是大理寺的力量!
朱鸡公与身边的几个小厮相顾失色,他们个个脸色发青,连手心都沁出汗来,不由紧紧靠在一起,朱鸡公的身体已开始不知不觉颤抖起来,他缓缓拿起了桌子上了一张算盘,环视四周半响,然后强作镇定对着端王道:“看来是大理寺的官人,官人,不知下民所犯何事,值得如此大的阵仗?”
端王被众缇骑众星捧月般簇拥起来,更显气势非凡,他缓缓站起身来,傲然地看着朱鸡公,道:“‘黑血神盟’实在很了不起,对付你们要是人少了,我根本不放心,我不得不如此!”
朱鸡公脸色一变,沉声道:“我只是一个小小酒楼的掌柜,没凭没据,你凭什么说我是‘黑血神盟’的人?不要以为你是大理寺的人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诋毁良善!”
端王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么?”他拿起了桌子上那块匾额,用手抚着那“香、香、香”三字,摇头道:“你非常聪明,假意在人们面前制造出一个抠门的奸商形象,其实这只是你的一个障眼法,你根本就是‘黑血神盟’的人,而这天香楼,就是‘黑血神盟’的一个秘密联络点!”
朱鸡公怒道:“你的证据呢?”
端王从怀中掏出一帖信笺展了开来,举在胸前,盯着朱鸡公道:“这是‘黑血神盟’那日放在飞鸽上的书信,曾被李大侠(李天立)截获过,只不过当时李大侠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将信笺毁掉,后来我们在‘黑血神盟’攻打少林的匪贼‘冰寒指’陈漠的身上搜出了这封信笺,这恰好留下了一个证据!”
朱鸡公似看不清眼前形势,茫然摇头,道:“一封与我毫无干系的信笺,能证明什么?”
端王轻轻一笑,将那帖信笺放在桌上,挨着那匾额放在一起,他眸中睿光熠熠,略一沉吟,朗声道:“破绽就在这信笺上的字上,这信笺上的字与这匾额上的‘香、香、香’三字的手法完全一样,是用的飞白字体,此字体乃是前朝圣上太宗皇帝的挚爱,此体横竖笔画丝丝露白,飞笔断白,燥润相宜,似枯笔做成,故称飞白书。”
朱鸡公静静地听,他丝毫没打扰端王,只不过脸颊上一向肥松的皮肉陡然间却忽然僵硬,青经迭起,太阳穴隆起,宛然内家高手之相!
端王注意到朱鸡公的变化,不为所动,继续道:“飞白书体极难练成,非笔力雄厚者难为,但民间毕竟多有书中大家隐于世间,你一个小小酒楼有此匾额也不足奇怪,但怪的是你这匾额的三个香字乃是雕工而出,何以与写字一般无异?”
一旁的李天立越听越有领悟,接口道:“证明这块装裱的匾额上的三个‘香’字根本就不是一个正经雕师雕刻出来的,而是一个外行之人生生刻上去的,所以他的手法与写字无异!”
端王点头道:“是的,这匾额上所刻的三个香字刀工森然、冷彻入骨,分明透着一股杀气,绝对不是正经雕师雕刻出来的,更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