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可能。”管家缩了缩身子,瞳孔倏然闪过一丝惊恐,仿佛有一股沁人肌肤的寒冷,叫他牙齿打颤。
“老吴。”李天立的声音还是云淡风轻,“就算你推测的这事是真情,可这和‘黑血神盟’一案有半点关系么?”
吴震霆缓缓摇头,“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冥冥中一种感觉,这个管家的死,和‘黑血神盟’一案脱不了关系。”他一边说时一对虎目眯成了两条细线,飞快地扫视着四周,这梨花亭地势极高,自是能借高眺远,端王府大部分宅邸尽收眼里,吴震霆忽然手指着一个方向,朝身旁那有些惊慌的管家问道:“这座端王府的每一间厢房屋檐下都挂着一盏灯笼,为何唯独此间例外?”
李天立顺着吴震霆手指的方向,一眼也看到离梨花亭以东不远的假山后,一间长长的厢房之外并无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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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震霆一干人挑着灯打开这座厢房时,几人的心跳都有点加速,他们实在想不到这间屋子里的装饰和器具会如此奢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房屋正中一座巧夺雕工的山水连体雕塑,雕塑两旁屏风迂回,金银罗列,墙上书画如林,而屋子里的各处陈设,鸳帘麟橱,璎珞棂窗,雕花砌玉,一桌一椅俱见匠心,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些东西价值定会是相当昂贵,就连屋子本身的木料仿佛都闪动着金光,满屋的金丝闪现叫人仿佛身处星空宇宙般无限浪漫。
“这屋子是金丝楠木筑的。”吴震霆连连咂舌,一边抚摸着厢房角落的一只晶润莹白的名贵花卉瓶,朝身边那位一直在旁“监工”的两名御林军将领道:“难怪只有这间厢房不亮灯火,这里这么多宝贝,端王一定不想让人发现这里的秘密,看来端王真不是一个诚实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一名御林军将领朝那名带路的管家问道,他还是那般面无表情,但心里痴醉的同时也微起波澜,端王平素以朴素无华的作风示人,以至于在民间和朝堂都博得了清廉的名声,可是眼前这间屋子里的景象,这其中的奢华绚烂绝不亚于皇宫里的任何一处地方。
管家的脸一阵抽搐,喘着气道:“这是端王的禁地,平素连我也没来过,端王曾经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到此,违者严惩!”
“原来如此……”吴震霆讪笑道,已经开始游走了起来,开始对房间内的物件东摸西瞧,大有风卷残云之势。
李天立长长一叹,脸上大有失望之意:“原本一直认为端王是个朴素若民胸怀高远的有志之士,现在看来,他和一般达官贵人一样,终究避不了俗。”
周承飞心里也起了鸡皮疙瘩,先前端王在他们面前展现的是那么朴素,那么和蔼,给他们留下了良好的印象,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个假象,不由对其好感大减。
“达官贵人随波逐流也无可厚非,只是端王平素在外为了粉饰其美好的形象那般简朴示人,这种两面性,这种心志,委实不简单。”
李天立周承飞等人闻言俱是心中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吴震霆一边说,一边已经快速地翻看了这间屋子里的大部分地方。
端王被说的颇为不堪,他的禁地又被如此翻动,管家十分不满,忍不住喝道:“不,我家主子绝不是你说的这种两面性的人。”
“事实就在眼前,你会相信的。”吴震霆冷冷回道。管家还想说什么,可是在一个公人凶恶的眼神下无能为力。
众人就这么瞧着吴震霆将整间厢房里外翻了个几遍,这时吴震霆在一个橱窗里翻腾着一些字画,忽见吴震霆站在一个橱窗前拿着一副画轴展开瞧了瞧,轻叫道:“居然是陆探徽的孙氏水战图,宝贝啊,不过这幅画似乎有些问题。”
李天立等人围了上去,只见吴震霆两手展开的画中景象是数首高大的艨艟战船驰骋于大河之上,船上各有大旗书明“孙”字与“曹”字,双方甲兵无数,刀枪剑戟森然夺目,箭矢交加,一番酣战盛况。这画栩栩如生,众人虽是不懂品画亦觉妙笔生花。
“什么问题?”叶心悠垂下眼睑,目光紧紧地盯着吴震霆手中的画,“莫非不是真品么?”
“不是!端王这等雅人哪里会收集赝品。”吴震霆双目一亮,将这幅画展开了平摊在一张几案上。他信手指到到画面的右下角一处地方,沉声道:“这画纸是上等的宣纸,虽然珍贵,但也并非稀罕之物,只是这画的作者是陆探微,此人乃前南朝名家,与东晋的顾恺之齐名,他的画有价无市,照理说能得到他的画的人必然会倍加珍惜,但是这幅画却活生生被人抓了一个褶皱,这有些奇怪!”
果然,众人看见吴震霆手指指着的右下角部位皱皱巴巴的有个皱褶,这个皱褶于这幅画来说,仿佛一个美女一块光滑的皮肤猛然有一处抽搐了一样,大伤风雅。
一旁的萧廷芳忽然开口了,她淡然一笑,轻声道:“陆探微是南朝宋人,距今已经几百年了,他的画流传至今也当然是几番周折经过无数主人了,这幅画也许是被其中的一个主人不小心抓了一个褶皱吧!”
“嗯,有道理,师姐说的对!头头是道。”周承飞一脸正色附和道,却见萧廷芳一剔峨眉,轻斥道:“谁要你多嘴!”
吴震霆继续指着那画面皱褶之处,“把这画抓成这样的家伙是一个指甲很尖利的人,这画纸有两处已然被刺破了!”
李天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