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堵住啊,这分明就是最完美的绝杀!汤媛捂住心口。
“不对啊!”她醒过神,“倘若先帝驾崩,皇后娘娘就是太后,执掌凤印,只要太后反对,怎可能让他轻易立后,比起他,你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他既然要这么做,定然就不会让母后做太后。”贺纶暗暗地攥紧了扶手的一块凸起,几欲捏碎。
他沉吟道,“三日前,有人刺杀我,一共二十个,武功之高,连我都甚少见识。十二星宿,现在只剩下了三个……别紧张,我没事。”
谁说他没事,他的眉眼间都是沉痛。
原来他也是有心的,也会为自己的奴才而难过。
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高高在上,不识人间疾苦。
汤媛唇角微翕,走上前,不知如何安慰他,那些徘徊在喉间的话语最终化成了一句,“我是你的妻子,永远站在你这边。”
怨不得他忙,那些都是章家的心血啊,为他铺垫了十几年的心血,关键时刻更是救他命的心血。他必须用谁也抓不到把柄的方式,完全的抹去。不给甄阁老和明宗一点机会。
他每天都在思量,这一拨人不可信,先散掉,那一拨人可信,又该如何安排。
可现在,十二个星宿,只剩下三个,另外十二个二等暗卫就不得不现身。
如此明宗才放了大半的心,原来章家的二等暗卫也不过如此。
那么一等暗卫又是什么样?据说是四个江湖绝顶高手,这样看来倒也不足为惧,世间的高手再多还能多过帝王的锦衣卫?
明宗几乎没有经历过夺嫡的风险,哪里知晓某些灰色势力对皇子而言有多重要,只一味的剪除,剪除,既想栽培优秀的继承人,又不愿让继承人比自己优秀。
可他本就不算多么优秀,再不准旁人优过他,结果可想而知。
最终连甄阁老都隐隐察觉,明宗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出人意料,目前是好事,但长此以往,他娘的,他这不是在给庚王做嫁衣?!
可惜甄阁老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
七月上旬,明宗采用了贺缄的建议,将镇守辽东多年的鹏亲王调去甘肃,相当于切断了贺纶最大的依仗,此外嘉奖治理铁矿有方的章简明,擢升陕西行都司指挥使,也给拾掇到了甘肃。有了这二人,不过百日,甘肃就呈现了难得一见的温顺。而乱民一少,军户又能安安心心的种地养活自己,也就不用再为军饷不及时而闹腾。
明宗龙心大悦,其他几家也大悦。没有鹏亲王,这才是真正的架空了章家啊。
所谓伴君如伴虎,这天下,一个人的荣辱还不都在帝王的一念之间。
徐家和章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宗十三年十月,深秋,贺纶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前世这件事发生的比较晚,那时汤媛早被贺缄囚禁庚王府,并不清楚具体过程。
有个姓丁的民女进京告御状,揭发章家的残忍暴行。
这可真真应了句墙倒众人推,章家再不济也还轮不到阿猫阿狗来撕咬。
明宗当然不会搭理。
可这丁氏直接找了甄阁老,事关元后甄氏死因,无疑是一捧水溅进了油锅。
丁氏乃章家当年一个茶水房的小丫头,对章家的布局和规矩如数家珍,甚至还能清楚的描述当日甄氏的衣着打扮,这些都不是能随便糊弄过去的,如果她说的没错,基本也就能确认两件事,一,她确实在章家长大;二,那日她确实在场。
祸不单行,就在大理石审案期间,宫里又发生一件大事。
七殿下溺水夭折。
章皇后打杀了五个宫人,最后查出七殿下乘船之前婉贵妃也来坐过。
那日还在睡午觉的婉贵妃一睁眼就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宫女拿住,押到了翊坤宫正殿,殿内立着阴云密布的章皇后,面白如鬼,只问她昨日是否去过柳坞?是否说过“七殿下芝麻大的人就别来凑热闹,小心掉水里淹死”?
婉贵妃当然不承认。
但柳坞的一名内侍斩钉截铁,咬定婉贵妃去过也说了这样的话。
好吧,她是说过,比这更恶毒的也说过,可老七的死跟她没关系,再说不就死了个毛孩子,章皇后有那么多,死一个又怎样?婉贵妃才挨了一嘴巴就痛的大呼小叫,甚至以下犯上推了章皇后一把。
这放在从前,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可如今,没有章阁老,婉贵妃就不信皇上还能为此打杀自己!
殊不知此时的章皇后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
婉贵妃的下场可想而知,一顿杖刑是少不了的,此时她也才意识到厉害,皇上虽不会因为她以下犯上而如何她,同样也不会因章皇后杀了她而如何章皇后啊!她惊出一身冷汗,将要求饶嘴巴却被人猛然捂住。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道清亮的“棍下留人”,有人闯进了翊坤宫。出现的无比突兀。
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十分的貌美,别的小宫人可能一时认不出,婉贵妃的贴身大宫女桔梗却是认识的,这不是从五品的掌寝汤媛吗?
“汤掌寝救命啊,我家娘娘是冤枉的!”桔梗膝行上前,大哭不止。
汤媛没空理她,提着裙摆奔入大殿,一头跪在盛怒的章皇后脚下。“娘娘息怒,妾身奉王爷之命前来给娘娘问安,还请娘娘顾及大局,饶婉贵妃一死。”她来的有多急,喘息就有多急。
老五!章皇后神色一凛,看向抖若筛糠的婉贵妃,沉痛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