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与南不倒杂在众保镖与水手之中,离开了春风号轮,跳上码头,沿着江堤,向东奔跑。
南不倒掂着个大肚子,轻功大减,柳三哥不时停下,趁着没人的时候,拉着她的手,将真力传送到她身上,带着她飞奔,等一遇到人,赶忙撒手,免得让人瞧见生疑,如今,南不倒已易容成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胖子,两个男人牵手而奔,谁见了,都会觉得怪异。
据南不倒说,她的临盆期,就在这四五天,真得格外当心啊,看着南不倒气喘吁吁的模样,柳三哥心头大痛,不行,这样跑,绝对不行。
江风猎猎,涛声阵阵,天色微明,柳三哥见江边柳树下泊着一只小船,心中大喜,指指小船,道:“不倒,我们上船。”
“那是只小划子呀。”
“有小划子就不错了,凑合凑合吧。”
南不倒道:“行,去哪儿?”
“镇江。”
天将破晓,柳三哥明白,今儿,已是十号凌晨了,两天过去了,离毒姥姥给的三天期限,只剩一天了,我务必在十一号凌晨,赶到镇江野外的白狐岭坟场。
关于“三天好”**的事,柳三哥在南不倒面前只字未提,怕说了,南不倒担忧,几次想告诉南不倒,又忍住了。
南不倒当然能研制出“三天好”的解药,估计时间来不及了,南不倒用了七天时间,方研制出了竹叶青的“三步倒”解药,毒姥姥的解药,怎么着,也得有个十天半拉月吧。何况,不倒在这五天中,就要生宝宝了,不能在这个关口给她添堵,这事,不能告诉她。
如今,柳三哥在想,到了镇江,该怎么把她安置好了,撒个谎,走人。
南不倒问:“去镇江干嘛?”
柳三哥道:“办事。”
“要没事,顺流而下多好,离南京越远越好,就你事儿多。”
“没办法,朋友多,事儿也多。”
柳三哥见四周无人,抱起南不倒,跃下江堤,轻轻落在小船上,将不倒放在船中间坐下,解开缆绳,抄起船桨,在柳树上一点,小船如箭似的射向江心。
南不倒问:“老龙头死了,都说是你杀的,怎么回事呀?”
柳三哥道将七号下午,老龙头死时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道:“你说,我冤不冤?”
南不倒并不作答,沉思良久,恍然道:“老龙头的病来得蹊跷,死得更古怪,看来,他是服了**,听说,江湖上有一味春药,效果特好,用了后,飘飘欲仙,极易成瘾,也极难戒断,表面上,无甚大碍,用久了,能把人的骨头都淘空了,叫‘骨淘空’,老龙头该不会用了这味春药吧。”
柳三哥道:“看来,有人给老龙头服了‘骨淘空’,这个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无良郎中?”
南不倒道:“不会,老龙头可是水道帮主,谁会胆子那么大,敢给老龙头下这么一味猛药?要是水道追查起来,全家老小的性命就全没了。况且,这味药,只是听说,谁也没见过,一般的郎中,配不出这味药来,能配出这味春药的人,天下不会超过七人。”
柳三哥笑道:“其中之一是你。”
南不倒道:“当然。不过,小女子不屑也不能,去配制这么一味,缺德损寿的**。”
“是他的宠妾葛娇娇?”
“老龙头死了,对她没有好处呀。”
“那会是谁呢?”
“是盼着老龙头死的那个人,而你,却替杀手背了个黑锅。”
柳三哥一边划着桨,一边道:“我要找到那个杀手。”
南不倒道:“那是以后的事喽,如今,咱们逃命要紧。咦,你船划得还可以嘛。”
“一般吧。”
“会游泳吗?”
“马马虎虎,当然,不能跟水道好手比。”
天蒙蒙亮,江上起雾了,小船顺流而下。
柳三哥道:“尤其不能跟小龙头比,听说,小龙头的水下功夫,特别了得,自幼受异人传授。”
“谁?”
“东海牢举骑大鲸。”
“啊?骑大鲸!”
柳三哥道:“因他常年骑着大鲸在东海出没,时不时,也在长江口与钱塘江出没,江湖上的人,就叫他‘骑大鲸’了,至于他的真实姓名,无人知晓。”
南不倒问:“那‘牢举’是啥意思呢?”
柳三哥道:“‘牢举’是吴越间的方言,意思是:江湖道行老,为人处世,精于算计,每举事,必能牢牢把控,圆滑老到,不会吃亏,也不肯吃亏的意思。”
南不倒道:“啊,骑大鲸是这样一个人呀。”
柳三哥道:“我也是听老龙头说的,世上见过‘东海牢举骑大鲸’的人极少,其人甚怪,不仅精于算计,不肯吃亏,还爱跟人唱反调,好像年轻时受过什么刺激,性格孤僻,独往独来,不过,水上功夫,无人能敌,江湖传言,骑大鲸能在水下呆半个时辰。”
南不倒道:“啊,半个时辰!怪不得小龙头能在水下呆一刻钟了,原来,是受了东海牢举的**啊。其实,我的水下功夫也不错,不过,没法跟小龙头比,哎,说真的,咱们不该上船啊,要是碰上小龙头,就糟了。在岸上,碰上谁,有你在,就不怕。”
柳三哥道:“我怕你奔走不便,动了胎气啊。好了,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如今,小龙头正在四处抓瞎,找咱们呢,嘻嘻。”
其实,小龙头一点儿都没抓瞎,正带着水手,划了两只小划子,在他俩身后远远跟着呢。
当南极翁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