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心急火燎,在运河里拼命游,怎么游也赶不上船快,那船顺风顺水,帆鼓得满满的,越追反而越远了。他游到岸边,爬上了堤岸,累得气喘吁吁,全身湿淋淋地,叹了口长气,这祸全是自己找的,丁哥不知怎样了?丁哥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王小二就成了天下第一号大罪人了。一个当代何等伟大的飞天侠盗,竟断送在我没没无闻的王小二手中,那真是个令人哭笑不得的悲剧。若是丁哥遇害了,我王小二可真是想想都害怕,这辈子休想睡个安生觉了,丁哥定会被皇上在菜市口当众凌迟处死,那凌迟有多残忍,皇上他妈的也够毒的,砍头就砍头嘛,要凌迟干嘛,第一个想出凌迟这个毒招的皇上,真他妈的不是人是野兽,该打入十八层地狱。丁哥死后,想不开了,会变成一个血淋淋的厉鬼来找我,道:小二,你害了我一次不够啊,还要害我第二次,你当凌迟是好受的吗,我让你也去尝尝。听说有许多得了抑郁症的人,就是从睡不着觉开始的,最终,因受不了折磨而自杀了。
上帝保佑,保佑丁哥化险为夷,平安无事。
王小二站起来,望着即将消失的象芝麻般一丁点儿大的帆影,突然觉得,我应该跑着追上去试试,看情况行事,决不能再鲁莽了。人是不可以神知无知、得意忘形的,就因为自己的得意轻狂,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不是练了一个多月的轻功了吗,不知练得怎样了,游泳追不上帆船,我跑起来会快得多,不一定会追不上,试试再说。想到此处,他站了起来,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拧干了,又穿上,紧了紧身上的包袱,把腰间的长剑插在背上,就按着丁飘蓬授予的天山轻功草上飞心法,沿着运河上的大堤,向南追了下去。这一跑,还真行,呼吸调匀,步履轻健,两耳呼呼生风,那帆船的船影就大了起来,他不敢过分接近,以堤上的树木作遮蔽,远远地跟着。船上有许多汉子,我那一招“钟馗画符”对付不了那么多人,只能相机行事了。
偶而经过的堤上行人,见他独自奔跑,有些奇怪,却也并不滋扰,自己的麻烦事都管不过来呢,别人的闲事管他作甚。
王小二真不知追上后该怎么办,这事儿他是办不下来的,他只盼着柳三哥会突然出现,三哥出现了,事情就摆平了,江湖上没有柳三哥摆不平的事。不过,办不下来也得去办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总比不办好,个子魁梧得象头熊似的郎七,作为捕快,大小阵仗想必也经得不少了吧,却被自己的一招剑术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我就不信那几个大胡子,见了我会不寒,对了,老子豁出去了,真功夫假功夫一起上,说不定还真能吓退司马懿呢。
王小二越跑越觉得自信,跑了二十来里地了,却一点不觉着累,这一个多月来,天山轻功草上飞心法,他每天都要练一遍,丁飘蓬在一旁悉心指点,他学得又专心,进步极快,虽不能飞檐走壁,但在平地奔跑,早已非一般人能极。他想,要是打不赢,救不下丁哥,我转身就跑,瞧那几个大老爷儿们,腿脚没我利索吧。
说不得了,老子今儿个要赌上一赌,这也是我对丁哥尽的一点孝心,丁哥要真死了,也不好意思来向我算账了,我也好睡个安稳觉了。
夕阳西下,残照如血。
那艘帆船离开运河,驶入旁边的一条小河汊,河汊两旁长着浓密的芦苇,在芦苇的遮掩下,王小二的悄悄跟了进去,他把剑从背上取出来,挂在腰上,因为,他的“钟馗画符”是从腰间拔剑开始的,在背上拔剑使那一招,丁哥没教过,他也没学过,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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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内金毛水怪、宝应水怪、鬼头鳄、尖嘴鳄四人在搓麻将,mí_hún狼坐在鬼头鳄身旁观战。自从金毛水怪在藏兵岛栽了一个大跟头后,一改往日那种嚣张跋扈的模样,对mí_hún狼也变得循规蹈矩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重要的是要精诚团结,不能由着性子来了。
宝应水怪道:“不来了不来了,肚子饿了,该搞点吃的了。”
尖嘴鳄也道:“好啊,今儿个我做厨子,给大伙儿做几个好吃的。嫂子,你给我做个下手好吗?”
mí_hún狼道:“好啊,二弟的手艺最好,我也爱吃二弟做的菜。”
宝应水怪道:“看,二哥也把船泊到小河里来了。”他对着船舱外,扯着嗓子喊:“二哥下锚吧,该歇息了。”
高邮水怪道:“好喽。”
扑嗵一声,他把锚沉入河中,走进船舱,端起茶壶,倒了杯浓茶,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尖嘴鳄与mí_hún狼走进厨房做菜去了,几个大老爷儿们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在舱内闲聊。
丁飘蓬见甲板上没人,便掀开旧油布,提着长剑,钻出了小船,正要从小船上往苇丛里跳时,突地,大船船舱内走出尖嘴鳄来,两人的目光瞬间碰撞在了一起。
原来,尖嘴鳄在做菜时,发觉大船厨房里的佐料少了一味姜,没有姜,烧出来的鱼就有腥味,没有姜,清蒸的蟹吃起来就更腥,这儿离村镇远,没处去买姜,哎,对了,船尾拖着的小船,船舱里会不会有姜呢?那就去看看吧,他正要往船舱跳时,就见小船上有个人,手里拿着把剑,这人风尘仆仆,浑身衣裤破成一条一条,象是用剪刀剪过似的,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在干啥啊?会不会是个四处流浪、疯疯癫癫的小偷?
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