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老付心神不宁之际,一个有点姿色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进县衙,口中高喊着:“大人,大事不好了!”
此刻,县衙的差役太多在城里忙着四处救火,留下来值守的人大多是朱成林身边比较亲近之人,自然识得这个女子,也就没有人拦阻她进来。
老付识得她是朱成林外院的管事,连忙迎上前道:“先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过来慢慢跟大人说。”
心想:看来不是我多想,还真是要出事啊。
“快说,是不是宅院里出事了?”突然看到外院里的管事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朱成林心里下意识地打了一个激灵,这下再也坐不住了。
这些年他所贪没的大量财物绝大部分都藏在外面的两处私宅里,相反他县衙里的住处为了门脸和官声只是中规中矩放有一些家什和少量财产,无怪乎他会如此的紧张。
女管事慌乱之下,也不下跪行礼,哭丧着脸道:“是的,大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城里突然走了火,我们大家正奇怪的时候,一伙强盗从外面闯进了院子。他们打倒了几个护院,又把我们都关在了一个屋子里,等到大家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宅院里面的东西都被人搬光了……”
女子口齿极为伶俐,吐字清晰,说得又快,居然三两句就把整个事情说完了。
“什么?”朱成林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急又怒,一口气上不来,只觉眼前一黑,登时朝后倒了下去。
旁边的老付眼明手快地扶住他,让他坐回到太师椅上,然后和手忙脚乱的女管事掐人中的掐人中,按胸口的按胸口,总算是把人给弄醒了过来。
朱成林缓过气,喝了一口老付端到他嘴边的茶,略微定了定神,关心地问道:“夫人呢?”
那处宅院名义上的主人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是他平日里最为宠爱的外室。
“夫人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女管事仍自有点惶恐不安地说着。
朱成林稍稍放了心,从椅子站了起来,道:“我去看看她!”
他心里想着:只要人没事就好,钱财没了还可以再捞回来,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黑虎山的人在洗劫县衙府库完的时候居然还会去打劫他的外院,这次他是铁了心要将那所有可恶的山贼一网打尽了。
“大人,还请三思!”老付连忙出声劝阻道,“眼下城里乱作一团,也不知道那些贼子走了没有,左右夫人没什么大碍,不如等事情平静下来再过去不迟。”
朱成林沉思了片刻,颓然地坐了下来,对那女管事道:“你先回去,告诉夫人切记暂时不要出门。”
女管事答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走了。
不用说,将朱成林外院洗劫一空、气得他差点吐血的人正是栖凤山的侯开森和庞大元、夏子文等人。
侯开森看着面前堆成一座小山般的金银珠宝,欣慰地大笑道:“哈哈,还好没有让大家白跑一趟!”
“不过是一个县令的外院,竟然窝藏了如此多的财物,真是匪夷所思!”夜阑此次作为小弟被庞大元拉着去城里跑了一趟腿,所幸没有遇到什么凶险,却也让他大大地开了一回眼界。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朝廷中的官员居然胆大如斯。
“小子,看到没有?早就告诉过你,跟着哥,以后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这回信了吧!”庞大元在旁边得意洋洋地教训道。
正说着,便见沈靖北等人陪着沈沦走了过来。
这两天沈靖北一直下定不了解散山寨的决心,不得不惊扰父亲的静养,向他道明了事情的始末。好在沈沦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也就顺势出了关。
”大当家的!“在场的众人见了,纷纷地主动问候道。
沈沦对诸人挥了挥手,满是诧异地道:“你们这是把县衙府库给搬来了吗?”
“那倒没有,事实上县衙府库是让黑虎山的人给搬空了。”侯开森笑着道。
沈沦疑惑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当他知道黑虎山的人在城里四处放火,然后不费吹灰之力洗劫了县衙府库,而他们趁机将朱成林的外院掳掠一空,不禁惋惜地叹道:“这些丧尽天良的狗贼,想不到便宜了他们。”
“也没有便宜他们,我刚刚收到消息,黑虎山那些人从县衙府库抢走的五十多箱银子,绝大部分都是石头,全部算在一起还不到二百两呢。”沈靖北大笑着,显然他在黑虎山这个老对头里面布有耳目。
庞大元愣了片刻,拍着大腿叫道:“大小姐真是神了,果真一切都如她所料到的一般。”
沈沦知道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也不得不为沈曼秋的机智应对叹服,转眼看到她和夏子文等人走了过来,便微笑着道:“冰儿,如今的你,当真是让义父刮目相看啊。”
“义父,你说笑了!”沈曼秋轻轻一笑,若有所思地道:“县衙府库有没有埋伏,我也不敢确定,不过他们既然弄了那么多石头装在箱子里假装是库银,这中间的问题可就大了。”
沈沦微微点头,道:“这话怎么说?”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沈曼秋略一沉吟,道:“朱成林谎报灾情,无非是想贪没发放的赈灾银两,他用假银子将灾银掉了包,显然是真的银子被他弄走了。如今被黑虎山这么一搅和,即使上面有人查下来,他也可以很好的解释清楚……”
说实话,夜阑一直对沈曼秋在栖凤山发号施令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