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姐姐,你说是与不是?”
崔璟萱偏过头看着面前柔弱地不堪一击的女子。直直瞧着她惹人怜惜的眼底越来越浓的忌惮,才缓缓勾起一丝满意的笑意。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她千方退让,万般避散,一不在京中炫耀太后的宠爱,二不与人相争,却还是有人在她面前出言讥讽和挑衅。
这次,只是言语的恶毒陷阱和故意摸黑,那下次,又是什么?
无人嫉妒是庸才,无人忌惮是蠢才。既然嫉妒,那便就这样惧怕着,远远地嫉妒罢!
“既是有心疾,那姐姐务必好好养着,身子要紧,切勿多思多想。”
崔璟萱拍了拍那女子的手,浅浅笑了,拉着柳西华的手便离了那铺子。
出了多宝斋的门,隐隐还能感觉到身后那两个女子的怨毒的目光。崔璟萱在心里低低叹了一声。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太后的宠爱,众人盯着的风光,当真这般引人?!何必!
今日,果然是与那两位姑娘交恶了,瞧着那两位也不是什么大度的性子,同在一个京都,到底,难堪!
不过,崔璟萱却着实没有一丝的犹疑,卸了她程歆怡一只手,不过教她疼几瞬,半个时辰内去接好,什么事都不会有。她这个被宠坏的性子,京都能治她的人多的是。
这已是她好脾性。教崔璟晨听了,便是女子,也不会手下留情。她容的下不知事的小姑娘,但心思恶毒,辱她亲人的,却一点都不能忍!
……
明章十五年秋,前线,三皇子的兵法高屋建瓴,一招无中生有暗渡陈仓夺了嘉厘关,宜漳城一战重挫夏军,掳俘虏八万,伤了夏五王子,乱了夏军军心,给楚赢得极大的机会。
既取得了一丝突破,大楚便乘胜追击,林元帅一步步稳打,布置得宜,趁着夏的一丝疲态,一举克了夏三个城池。
打到现在,两军比的,也就是那一点的机会与优势了。夏开始呈颓势,不是因为夏弱,到底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楚军大胜的消息传回京都之时,崔璟炎也借着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往安国公府递了封信。
“小姐,大少爷的信!”
侍竹喜着眉稍,手里捏着刚刚从府上门房处传来的信,匆匆小跑进了崔璟萱的书房,白细的圆脸上红扑扑一团,额角还渗出点点细汗。
“侍竹,你稳着点!在阁里,慌张地做什么?!”
侍墨瞧了,忍不住地隔着屏风叮咛一声,手里的功夫却丝毫不耽搁,一件大红色喜服已绣成大半,上面的花开的灼眼。
说来,侍墨已是待嫁的新娇娘了,赶着年底就要出门。
感念着她平日里对女儿服侍地用心,王氏自然不会薄待了她。自侍墨年纪长了些,便早早地开始仔细相看了,挑来挑去许久,还派了人去察看,甚至安排了让侍墨亲自去瞧了,当真嫁女儿一般考究。
还是在前年,终于相看中一家,家底不甚富贵,但也殷实。
那家的长子中了庶吉士,虽是寒门,但现在也已有功名在身,也是端方知进取的,性子好。比较起来,却是极相配的。
当即,王氏麻利地请安国公府的二管家收了侍墨做干女儿,侍墨便不再是个孤女,真与侍竹成了姐妹。
侍墨也是个贤淑的,抬着安国公府和王家给的嫁妆田契嫁过去,有安国公府给她撑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本是早该成的一对儿,侍墨却不放心萱阁的事,硬生生又留了一年。
愈是要离开了,近些天,侍墨更是恨不得对侍竹耳提面命,把自己的经验和心得都给她倾囊相授。
才教她以后出了安国公府也不用忧心!
自来惧怕侍墨这个姐姐的侍竹果然放缓了步子,小碎步到了桌案前,把写着‘萱儿亲启’的信封递给崔璟萱。而后悄悄地冲着侍墨眨了眨眼。
“小姐。大公子的信。”声音缓了缓,还是带着几分隐不住欢快地又道了一声。
书案后的崔璟萱,一袭湘色八宝百褶裙,衣衫简单,浅浅勾勒出少女的身姿,隐在书架后的面容更长开了,正是俏丽,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凑的近了,只觉更加逼人的慌,她手里正拿着太傅留给她的一卷经轴,削葱般的受指轻轻划过一字一行,无端教人心生宁静。
抬眼从侍竹手里捏过薄薄一封信纸,崔璟萱已无心再看书,索性扔了,从信封里抽出信纸,摸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心下欣喜。
“不日归京。”
信笺上,诺大一张纸,却仅仅只有短短四个字。
无甚别的交代,就连纸质也不如往常所用的细腻,摸着涩地紧,尾笔一捺深深拉长,力透纸背。可见写信之人内心也不甚平静。
离家几年,却是思念地紧!
“哥哥,要回来了,归京,归京……”
崔璟萱捧着手上的信纸,仿佛也感染了同样的有些迫切的心情,手指攥紧,嘴里喃喃念着,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迈出脚去。
许久,崔璟萱有些无奈地缓缓牵起一抹笑,哥哥是思乡心切,她这是……
有美人兮,偱年未见,思之如狂?
笑容里的明媚温暖,侍竹都不禁看呆了眼。小姐,好……好美!
终于。哥哥,终于要回来了。
“走,去母亲那里。”
西线归来的将士们,行军几日,却也未见疲态,个个面带喜色,看着不远处的城池,仿佛已经看到了京都,更是望眼欲穿!只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