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砚走下王座,于魔君面前站立。
燕九见清砚靠近,眼睛不由得满意的眯起。
看,这就自家弟弟,即使与魔君站在一处,身上的气势却也丝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清砚面覆那张黄金面具,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可是那说出的话却是铿锵有力。
“她是我的,还请魔君放手。”
魔君却是轻笑,戴着手套的指尖,滑过燕九的脊背,“你就是这样与师兄说话的?”
!!!我究竟听到了什么!
不理会这厢燕九的震惊,只听得那边的清砚幽幽开口。
“我的师兄清梧已死,世间再无清梧此人,留下的只有魔君而已。”
“如果没有清梧,身为魔君的我,又为何要将她给你?”
清梧毫不介意魔君的拒绝,“虽然这世上已经没有了清梧,不过清砚却还是在的,我想乾元师叔一定很想知道,自己弟子的真正死因。”
清砚胜劵在握,他早已知道魔君会怎么选。
“你说是也不是,魔君殿下?”
燕九在心里默默的叫了一声“好”!能让魔君吃瘪,简直就是她最乐意看到的事。
魔君眼神眯起,打量着眼前的清砚,那个当年还没有剑高的孩子,终是长大了。
魔君还记得当年自己带着清砚前往昆仑时的情景。
飞行法器上,彼时的自己还是清梧。
他曾经这样问过清砚。
“第九阶炼心台名为“问心”,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来?”
清砚当时的回答是怎样的哪?
“她不是我的姐姐。”他说到。
“她是比我还重要的人。”
“所以我才会一剑斩杀了自己。”
当一个人有了属于自己的执念,那么他将无所畏惧。
“你赢了。”
魔君说到。
他放下了燕九,选择了转身离开,没人看见那隐在罗刹面具后眼眸里究竟隐藏了些什么。
我离开了,可你又能陪她多久哪?
魔君微微侧首看向身后,身后的清砚正看着燕九,就像一个得到了全世界的孩子。
“珍惜你最后的时间吧,清砚……”
清砚对着燕九张开怀抱,一如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阿九,我来接你……”
燕九向着清砚纵身一跳,就在触碰到清砚的那一刻,却是突然展现出人形来。
如瀑青丝被九燕松松挽住,靡颜腻理姿容脱俗,一双波光潋滟的灰色桃花眸,此时正含着惊讶。
上一秒还是个“动物”,怎么下一秒说变人就变人了?
见燕九疑惑,清砚却是了然一笑,他取下那块自出生时就戴着的玉佩。
“这本就属于阿九,现在应该物归原主才是。”
清砚说着将那块伴随自己多年的玉佩,戴到了燕九的脖颈上。
那玉佩一碰到燕九,燕九就觉得有种浓浓的熟悉扑面而来,她抚摸着那块玉佩,观之清透,入手细腻温润仿佛还带有清砚的体温。
冥冥中燕九有种感觉,这玉佩就是自己化为人身的原因。
“这是?”燕九问向清砚。
“是属于阿九的东西。”
清砚的目光贪恋的看着眼前的燕九,这是属于他的燕九。
“阿九,还记得我说过的吗,等到下次再见面时,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远处,季风看着显露出身形的燕九骤然一愣,早就觉得魔君抱着的那只灵兽有些眼熟,没想到竟然真的是燕九。
季风上前一步,想要走过去。
可是迈出的脚步又被他生生收回。
自己过去做什么哪?
季风看向自己的指间,手指根根如玉好似精雕细琢的工艺品,事实上,就连这一双手掌都是出自燕九精心的修补,可上面却再也没有将自己与燕九连在一起的天道金纹。
季风从没像此刻这样确定,自己与燕九之间的羁绊是真的已经断开了。
就好似之前霖天境里的十三年,只是自己臆想而出的梦境。
季风突然有些难过,这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又异常汹涌,可是自己分明是没有心的。
又为什么会难过?
而此时的清砚面对着什么都不知道的燕九,忽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果一切全盘托出,燕九还会像此刻这样?
不得不说,清砚犹豫了。
可是这一切,燕九本就应该知道的。
“阿九是现在听,还是换个地方?”
燕九看看四周,大殿之上宝光闪烁,修士虽然已经走了不少,可还有修士三三两两结伴而入。
这里,显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似是看出了燕九心中所想,清砚牵着燕九向前走了一步,仅仅只是一步,周围的景色却已是大不一样。
廊檐低回,小桥流转,还有那棵燕九最为熟悉的老桃树。
“这里是,燕府。”
清砚牵着燕九,在那棵堆挤着无数花朵的桃树下坐下,花瓣飘落间,眼前的燕府美的如梦似幻。
实际上,这也只是一个幻境,真正的燕府早已经毁覆在燕卿的手里,这一点两人俱都知晓,只是此时谁也不愿点破。
真也好,假也好,说到底,自在就好。
清砚取出一只酒壶,浅浅的斟了一杯递给燕九。
“怎么样?这里可是燕九记忆中的地方?”
燕九接过那只杯盏,小小的杯子里乘着颜色粉嫩的梅花酿。
燕卿大婚那日,自己要喝,却被清砚阻止了。
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