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甄贤已是高龄之年,但他身上的怒火与杀意,却是宛若实质。
“我皇族如何负你,竟然让你如此丧心病狂!”
燕九不是不怕,可她坚信,甄贤不会动手,若是他愿意动手,现在的皇帝都是他了,那里还有他们这群人什么事。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只要知道我甄贤生来就是为了覆灭你们的皇朝,我与你们皇族不死不休。”
甄贤大笑着收起了手中的佩剑,“我不会亲自动手杀你,那样太过便宜你们,我要你们蒙在鼓里,在恐惧当中一点一点死去。”
甄贤离开了,隐在花墙后的贾甄氏,紧紧攥紧了手上的莲花盅。
是夜,帝王再次如约而至,他先是看了看燕九身上的伤,这才坐在燕九床边。
“听闻丞相白日里来过,他可是怀疑了皇叔的身份?”
白天发生的事只一会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看来这皇帝也是信不过自己。
“是来过了,并且,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燕九将白日里发生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末了,她看向帝王,“先帝是不是与这甄贤结下过什么仇怨?”
“不瞒皇叔,小侄也是查过的,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却是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再好好想想,当年你父亲在位时,可是发生过什么大事?甚至有人被处以宫刑。”
“皇叔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父皇当年在位时却是是处理过这样一桩事。”
“说来听听。”燕九感觉这其中必然与甄贤存在某种关系。
“说来也是荒唐,父皇夜宴百官时,有一位官员喝醉了酒,闯入后宫之中,据传,甚至对一位宫妃欲行不轨。”
“父皇当日喝了许多的酒又是新帝继位,一时气不过,就将那官员上下满门都施以宫刑,甚至连刚刚落地的孩子也没有放过。”
“我甄贤生下来就是为了覆灭你们的皇朝,我与你们皇族不死不休!”
再一想到甄贤说的话,燕九这才得以肯定,这甄贤就是当年受难的官员之后。
“不应该啊,”帝王不解到,“这甄贤不是还有一个女儿,被皇叔你……”
“你派人去查探一下贾甄氏的来历,她应该不是甄贤亲生之女。”不仅这样,燕九想的更深远一些,或许这甄贤从未信任过这贾甄氏也说不定,毕竟对于甄贤来说,所有人都是他复仇的棋子。
自幼就被施以宫刑这种痛苦与耻辱,才是甄贤仇恨的源头。
既然原因已经找到,那这局该怎么解?
除去自己还剩下四人,燕九可以确定的就只有甄贤身体里隐藏的那位,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头疼。
“既然知道了甄贤的身份,不如我派几个大内高手直接结果了他!”听到帝王这样提议,燕九可是一百个不愿意,若是杀了甄贤,他身体里那个也跟着一起死了怎么办?
“不妥,杀掉甄贤是容易,可是杀完之后哪?你根基不稳,如今尚有甄贤为你攘外安内,一旦他死,那时就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帝王显然也是想到了,“皇叔,我这皇帝当的是不是很失败?”
“最可怕的不是失败,而是无法挽回。”
燕九说的看向桌上的油灯,“我认得一人,他的族人因他而死,所以他做了许多的人偶终日陪我自己,你觉得自己当不好帝王,但是还有机会去做一个好的帝王,但是有的人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那帝王看着眼前的燕九,良久,都没有说话。
“我认出你了——乌贪。”
“皇叔说的那里话?我是你的侄儿啊。”
“是啊,你是我的侄儿,但我却不是你的皇叔。”
“我曾经想过你让我进入这棋局中的原因,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将与我相关的人一同丢进来,直到我发现了我友人的踪迹,以及甄贤与皇族的仇恨。”
“一开始我想的是,你要我在甄贤与皇帝的仇恨中做出取舍,毕竟两人不死不休。尤其甄贤的体内还有我的朋友,到时我若护着甄贤,死的可能会是我自己。”
“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直到刚才。”
燕九说着一笑,“你说的出路有两条,可是后来我想,这两条路却是同一条。即使不用棋盘上的棋子死伤大半,只要我找到你们四人,这出路自然就会出现。”
燕九看向眼前的帝王,“我说的对不对?毕竟你要的是一个传人,而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同族。”
年轻的帝王望着燕九缓缓的笑起,“这一次,你说对了。”
一张棋盘显现在二人面前,两人就站在那水榭上,不远处,雷诺正躺在地上,看他呼吸平稳,显然是陷入了昏迷。
燕九看向眼前的棋盘,满满当当的棋子一颗不少。
“如今我已经出来,我的朋友哪?”
“棋局未完,他们又岂能出来。”乌贪目光灼灼的看着燕九,“还记得吧,第二条路,要场上的棋子死伤大半。如今棋子尤在,他们又怎么会被棋盘放出。”
听罢乌贪的言语,燕九却是没有动,这一点显然又出乎乌贪的意料。
“我以为你会很着急才是,怎么,你不希望他们出来?”
“前辈话说一半,我又怎么好意思动手。”
乌贪笑笑,却是反手捏起了棋盘上的棋子。
那棋子一被他碰上,就在棋盘上显露出一个正在经历生死逃亡的女人来,她跌跌撞撞的躲避着身后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