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雪疏虽然看着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可那修为却是实打实的元婴,只一个照面,自己就被他给封了修为。
要不是自己溜得快,指不定就被他给抓住了。
不过自己虽然避开了御雪疏,却又不能去找驼道人,只能在这御兽宗里东躲西藏,好在燕九那里可以用作临时休息之所,不过也要避开清砚那个剑修。
这个昆仑掌门的关门弟子,虽然对着燕九时好似一缕春风,可若是对上别人,那就只剩下数九寒天,不咸不淡的对你点点头,恐怕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可就是这样的清砚,却是做的一手的好糕点,那滋味,简直恨不得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阿精捧着手上的几块糕点,坐在后花园里吃的正开心,冷不丁的就被身后冒出的人给下了一大跳。
原本以为这就够让人吃惊的了,谁知道真正的惊吓还在后面,被人硬着头皮在众人面前宣布未婚妻什么的,简直不能更尴尬,尤其是这里面还有驼道人。
“爷爷”。
眼前跌宕起伏的婚礼,早已无暇顾及,阿精期期艾艾的走到了驼道人面前,声若蚊哼。
“噢?我是你爷爷?”驼道人本就暗哑的声音,更是低哑的厉害,“你既然叫我爷爷,那我倒是要问上一句,你与御雪少主定下婚约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尤其,你还坏了他的骨肉?”
被驼道人这么一提,阿精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误会,爷爷,我日后再不会了。”
谁知听到阿精的解释,驼道人的脸色不仅丝毫没有缓和,甚至更冷凝了一些。
“今天是个误会,那下一次哪?阿精你是个女儿家,少年爱慕本是平常,但是你莫要忘了,你身后还有许多被困在荒原里的族人,他们倾尽所有把你送出来,为的是什么,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是。”阿精垂下头去,“这一次是我错了。”
巫族,荒原,诅咒,族人,这几乎成了压在自己心头的一块巨石,让人难以喘息,但是这块石头也在催促着她不断前行。
驼道人看着这场荒诞的婚礼,终是叹息一声。
阿精随着驼道人离开了,虽然她认识的这些人都与她一样,有些复杂万千的身世,与责任,但阿精知道她与他们不一样。
此后几十年间,阿精一直随着驼道人四处游历,任何有关于神的地方他们都去过,甚至就连仙帝墓,他们也前去查看一二,但是对于解开神诅的方法,她还是一点头绪也无。
漫长的时间,几乎耗尽了阿精的耐心,她看着一直模样未曾变化的自己,也终于对着自己怀疑起来。
可这并不是最糟糕的,随着对于自己的自我否定,阿精也好似生了一场大病,她找不出自己的病因,却看见自己日渐虚弱下去。
驼道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骑在妖兽上,带着她游历于云仙界的角角落落,似乎希望她能看尽这天下的精致。
按理说修士是不会生病的,可是阿精的身子骨却是越来越差,到最后,她连妖兽也无法乘骑,只能躺在床上,喘息一声都变得艰难。
“爷爷,是不是阿嬷说的是错的?我并不是巫族的希望?”这是阿精心中最为纠结之事,简直成了她的心魔。
驼道人叹息一声,坐在了阿精的床边。
“问题的原因并不出在你的身上”。
“那是什么原因?”
“巫族早已经灭亡,留在荒原上的只是巫族因为想要离开所产生的执念,不论是你阿嬷,还是那些族人,他们其实早已经死去,留存下来的,只是执念凝聚的灵体,他们只能活在荒原上,一旦离开,只有湮灭。”
“怎么可能!”想到自己出来时,族人献祭给巫神的鲜血,灵体怎么能够流血。
“你还记得巫神吗?它原本是天地十大灵根之一的魂木,而他的枝叶却有滋养灵体的作用,巫族倚靠着食用他的枝叶活下来,然后在将滋养后的一部分灵体反馈给他,这才是你出来时见到的献祭。”
怎么可能。
“那我哪?我也是灵体吗?如果我是灵体的话,又为什么可以离开巫族?”
“不,你与他们并不一样。”驼道人看着阿精,“你现在虽然也很虚弱,但你不要忘了,你是可以离开荒原的。”
所以哪?阿精疑惑的看向驼道人。
驼道人舒了一口长气,将那些过往,缓缓道来。
“他们虽然只剩下灵体,但是他们日夜渴望着离开荒原,离开神的诅咒,那怕只有一天,他们也心甘情愿,他们的执念感染了无意间落在荒原上的神器,也因此催生了你。”
巫族日日都在祈祷离开荒原,他们对着魂木忏悔,以祈求神原谅巫族。
他们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听到了他们的祈求,只不过,听到的不是神,而是一柄斧头。
那斧头日夜聆听着巫族的祈祷,竟然在这时光当中诞生了灵智,又因为裂天斧落在魂木上,那灵智竟然借着魂木凝成了一个婴孩。
“还记得你在魂木上握住的裂天斧吗?那才是你的本体,不然你以为你凭借的什么才才挥动了裂天斧,离开巫族。”
“原来……是这样。”阿精不住喃喃,“因为禀受着他们想要离开巫族的心愿,所以我最想做的一直是离开巫族。”
“那你哪?”阿精看向驼道人,“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你大约是忘了的,从你还是一把斧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