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天惩究竟什么时候结束?都说天惩长不过一刻,怎么我却好像过了好几十年一样?”
燕九这边正揣测疑惑,与他分开的季风那里,自是也不寂寞。
“咳、咳~”一脸色苍白,满脸病容的嬴弱书生捂唇轻咳,“那就是与你立下心魔誓的妖族女修?”
季风负手而立,看向阴火不断的淡红薄云,“是的,她是与我立下心魔誓的女修。”
“以她不过练气的修为,能将你修补至此,也算是尽心了!不枉我那师弟传给她《傀偶书》。”
不知是不是被提及到心中痛处,那嬴弱书生再次捂唇咳喘起来。
“你传讯要我来此,到底为了何事?不会是看这妖族渡劫吧。”
季风不作言语,直接自袖中掏出两物抛给那嬴弱书生。
“这是……”直到看见这两件东西,那嬴弱书生这才抬起脸来。
只见那书生脸颊消瘦,身形单薄,因为消瘦所以显得脸上那双眼眸极大,此时那双大睁的眼眸里,满是狂热。
“你从何处寻来的!”
原来季风递来的不是其他,正是血佛香和魂石,嬴弱书生伸出双手,有些颤抖的拂过血佛香的枝丫。
“我一直都以为紫歧说的是空言妄语,却没想到他不仅将你制作出来,如今更是有了这两样……”
原来这身形单薄,一脸病容的不是别人,正是紫歧的师兄——秘偶院東来尊者。
東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血佛香和魂石,“这两样东西你从何而来?”
東来先是热切的询问,可又随即否决,“不!这些都不重要,原来师弟说的竟都是真的!只要有了这血佛香,定能使活偶躲过天谴。”
東来看向季风,“你现在就随我回去,我要与秘偶院的诸位长老一同商讨,不妥!不妥!为避免被更多人知道血佛香在你手里,还是我翻看典籍来的妥当。”
堂堂元婴修士東来尊者,拿着这血佛香和魂石,竟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不过这也不怪東来,这两样东西若放在平常修士手里,不过是用来养护招魂幡这样的魔器,或是用来躲避历劫时的心魔。
但是若是放在秘偶阁那可就是另一幡光景了,要知道这可是制作堪称“逆天”活偶的必备之物。
或许在外人看来有些理解不了那种狂热,但是在某些人眼里,制作出活偶,本就是天大的成就。
但与東来的热切相比,季风则显得淡然许多。
東来却一眼看出季风的意思来,“你不会是想等到这天惩结束才离开吧?难道你不要命了了吗!”
“咳、咳”,東来情绪一波动,就有些咳喘起来,等到心绪略略安定,東来才接着说到。
“活偶本就逆天,若是被天道发现,恐怕会直接降下雷劫摧毁于你!你还是快快随我回去,秘偶阁有一秘境,你可以暂时待在那里,等到血佛香与你融合,你想如何便如何!我绝不拦你。”
末了,東来却突然有些诧异的看向季风,“莫不是你对那妖修动了情?”
“情?”
听见東来这样说,季风转过头来,“情是什么?”季风看着東来,又像透过東来看向他处,那双宛若星云流转的狭长凤眼,明灭不定。
“情是道途上的牵,是进阶时的心魔,是飞升时的羁绊,我三魂七魄只苏醒了一魂三魄,又何来动情一说?”
東来看着季风,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是最终什么也没说,这情/爱是七情中的一种,那欢喜与惧怕也是七情中的一种。
此时季风虽然没有言语,但却是担心那妖修无疑,只是,自己还是不要点破的好。
有些事只能依靠自己去参破,别人帮不来的。
想到这里,東来暗暗叹息一声,紫歧与季风的娘亲正是如此。
“既然不曾动情,那就随我回去吧。”
季风看着那淡红薄云处,沉思片刻后淡然道:“也好”。
此时,那淡红薄云飘落下的火星渐渐少了,巧的是那天都伞也撑将不住,本就剩余的十八根伞骨,再次断裂了三根,没有伞骨的支撑,那天都伞猛地掉落下来。
燕九一挥九燕步摇,直接将它收在步摇里,接着又从那九燕步摇里取出一物来。
却是那枚精致无比的水晶头盖骨。
此时阴火散去,那淡红薄云轻轻一抖,一阵黑风打着旋儿向着燕九的方向刮来。
那风一靠近燕九顿时分作两股,一左一右从燕九两耳钻入。
这凄风一入体,就化作万千冰凉凛利的刀子,狠狠撩刮着燕九所有的神经。
燕九只觉得痛,好似自己的五脏六腑里长满了尖锐的冰刺,那冰刺仿若酷刑一般,将自己活活穿起。
可随后燕九又觉得冷,那冷渗到了皮里,透到了肉里,冷到了骨子里。
仿若全身已被彻底冻成一块“冻肉”,但它偏偏又给你留着知觉,让你彻底享受着这种堪称极致的痛苦。
这就是天劫之一的“凄风”。
那凄风一路过识海,穿丹田,犹如旅游一般在燕九腹脏里打了个旋,这才心满意足的又顺着燕九耳朵钻出。
先是阴火又是凄风,这一热一冷简直就把燕九玩坏了,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但这凄风之所以被称作“凄风”,乃是它会让你想到,你这一声最悲惨的事。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将你最最不愿想起的往事,一次次剖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