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
如今春寒料峭的季节,大多数百姓还都没有从冬天的冰冷之中回过神来,又要到了拾掇庄稼的时候,只是并州频繁的战事,让很多百姓都好像保持着观望的态度,生怕自己好不容易种下去的庄稼被战争所破坏。
在太原附近的一个小山村里,宁静的一个早晨,忽然被一声大喊打破。
“西凉军撤兵了,西凉军撤兵了!”
这一声惊呼,让寂静的山村顿时沸腾起来,在他们看来,一家撤兵,那就说明这场战争就要结束了,他们就可以过上安稳日子了。
“乡亲们,都别藏着躲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村里的百姓都附和着,只不过有一人摇了摇头道:“恐怕西凉撤兵,这并州会有更大的战乱啊!”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只有在他身边的几个人听到了,其中葛一人十分不理解地问道:“葛大叔,为什么这样说?”
“西凉大军和塞外异族之战本来并没有和好的可能,但是现在忽然停战,马腾更是直接让出了并州,那就说明马腾和异族达成了一个协议,而最近周王称帝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看起来这两件事情之间有联系,所以我担心,西凉大军撤走了,周军很有可能要加入这场争斗之中。以周军如今的战斗力,肯定会比西凉军更强,所以啊,这里的战乱岂不是会更大?”
那个年轻人一脸的难以置信,惊呼道:“若是真的像葛大叔说的这样,那乡亲们岂不是又要遭殃了?”
“是啊,所以现在如果想要过安生日子,不如迁往冀州,或者远点的荆州徐州都可以,只是这并州最近,不会太平了。”
身旁的几个人好像对这个葛大叔的话十分相信,几人都沉默起来,搬家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你们不想搬,这段时间就准备好粮食,尽量不要出门。”
此人正是李黑牛的师傅盖聂,自从上次他劝说荆轲之后,导致荆轲刺杀刘秀而落得残疾收场,他的心理对荆轲十分愧疚,但是却也不知道怎么弥补。他决意不再问世间之事,于是找到了一个小山村隐居了起来。可是当他听说西凉大军忽然撤军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他决定将西凉大军撤军的消息告诉在太原附近的周军。
只不过西凉军撤军的消息,身在最前线的周军将士如何不知,早就已经有斥候侦查到了这个情况。而吴立仁称帝的时候,郭侃等人回去,只留下蒋将和杨八妹等守在太原。
听到马腾撤军的消息,蒋将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他一面派人快马去通知附近的李陵大军,同时也派人去往下邳传递。
当盖聂带着消息来到蒋将大军驻扎的寿阳,蒋将便发现了盖聂的不寻常之处。
“如今大敌当前,不知好汉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蒋将第一时间便对盖聂递出了橄榄枝,盖聂却摇了摇头,“将军,草民实在无心国家之事,这种纷争草民应付不来。”
蒋将呵呵一笑道:“若是你真的无心国家之事,那又怎么会不辞辛苦赶来报信呢?”
盖聂顿时无言以对,但是他依然是很执拗的想要走。
“葛英雄,如果实在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勉强,但是请你务必在这里住上两天,也算是对你报信这番好意的感谢。”
眼看蒋将盛情难却,盖聂也不再推辞。
到了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便有斥候带来了紧急消息——有一支军队已经到了三十里外。
蒋将怎么也没有想到,敌人竟然来的那么快——他也来不及去想为什么,立刻组织人去准备防守事宜。
寿阳本来就是一个小城,蒋将也没有打算在这里紧守,再加上这个季节天气还是比较寒冷,所以寿阳的城防非常薄弱。敌人此时来攻,便是抓住了这个时间点。
“将军,敌人早已经算计好了,看来此战势在必得,都督还没有返回,我们能不能守得住……”
望着敌人越来越近,杨延琪神色凝重地说道。
“无论如何,都要试一下,我大周刚刚开国,这第一战怎么说也要打出点样子出来。传令,准备迎敌!”
蒋将也不敢托大,他已经派人前往常山郡向李陵求援,只要能坚持五天左右,或许就能等到援军。
只不过让蒋将意外的是,敌人大军并没有发起攻击,而是进行了简单的包围,让寿阳中的将士感觉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只不过蒋将和城中的将士却不敢放松,他此时已经确认,来犯的敌人正是金兀术率领的完颜部的,人马少说也有两万人,蒋将一点都不敢大意。
第二天,依然没有进攻,蒋将心中有些疑惑,如果说是奇袭,那么现在敌人已经失去了最佳时机,他的心中在苦苦思索,同时也召集了麾下众人一起探讨。
“这样冷的天,你说这异族贼子到底是图什么,就再外面,不打也不走,难道还想困死我们吗?”
有人开始讨论起来,这也正是蒋将在思考的。
正在这时,只看到有一小将站了出来,拱手说道:“末将以为,敌人很有可能目的不在寿阳,而是在常山郡的兄弟们。”
听到这里,蒋将一下子好像反应了过来,惊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敌人很可能是围住我军,同时在半路上埋伏好,伏击李将军的援军?”
那小将点了点头。
蒋将此时只觉得有些后怕,如果真是这样,那李陵大军一定会很危险,